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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四章 惊鸿一面

戬吒——云间月

告别了哭哭啼啼的敖丙和一脸不舍的爹娘,在木吒的护送下,哪吒终于来到了乾元山,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师父;

太乙真人这两年虽然鲜少去陈塘关看望哪吒,但吃的、玩的东西可没少让金霞送去,因此,哪吒也总惦记着可以和师父好好的待上一段时间。

“师父、师父,徒儿好想你~”

软萌的小团子如初见时那般扑进怀里,即便老腰被撞得有点儿疼,太乙真人也甘之如饴;

“哎呦,小家伙又重了,话说你们两个怎么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个时辰?”

忙将小哪吒抱起,太乙真人掂量了几下,笑着调侃到;

“哪有?徒儿这是长大了!才没有变胖呢!”

“好好好,我们没胖,一点都不胖。”

太乙真人和金霞相视一笑,宠溺的捏了捏哪吒圆鼓鼓的脸颊。

“师父,小师弟想着自己初来乍到,空着手总不太好,便拉个徒儿一道去了市集,挑了几样点心给您送来。”

金霞将手上提着的油纸包递给太乙真人,解释道;

“师父,这里有酸枣糕、糖果子、桂花糕……都是徒儿爱吃的!”

哪吒搓着小手,乌黑的小圆眼睛紧盯着糕点包,馋猫似的;

“吒儿有心了,师父很喜欢。”

太乙真人也瞧出了这小子的意图,压根就是小家伙自己想吃,借着给师父献礼,给自己屯粮仓呢,不过看破不说破,太乙真人收的很痛快,也完全没理会小家伙脸上的痛惜……

枯燥的修炼生活和以前的少爷日子完全没法比,虽然太乙真人极宠哪吒,但督促他练功的时候,可是非常严肃的;

卯时起身,扎步、顶缸、绕山跑,要是敢偷懒,早膳就没了……

刚开始那段时间,哪吒肉眼可见的清瘦了许多,婴儿肥的小脸蛋也完全消失不见了,太乙真人暗暗心疼了好久,可当着小家伙的面儿,又成了一副严师的态度;

好在哪吒根骨俱佳,不过一个月就适应了山里的生活,圆圆的小脸儿又养了回来。

“师父,玉鼎师伯在山门外求见……”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让他们进来吧。”

闭目养神的太乙真人缓缓睁开眼睛,长叹了一口气,起身向外走去。

雨后初阳的乾元山隐在林雾中,透着几分神秘,轻嗅着花草的清香,总能让浮躁的心绪宁静而淡远;

“后山的桃子还挺甜,师父应该会喜欢的……”

从后山练功回来的哪吒捧着一围兜的桃子,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往回走着……

“哎呦~我的桃子!谁啊?不长眼……”

“抱歉,小弟弟,你没摔疼吧?快让我看看,有没有磕到碰到啊?哪里疼就快告诉我……”

湖蓝色的修身劲装,玉冠高束,月白的绦带系在腰间,眉目清隽,奕奕飞扬,澄澈的眼眸一如冬日的暖阳,浅笑温柔;

“怎么不说话啊?莫不是真的摔伤了吧?快让我看看!”

弱冠之年的杨戬已完全长开,继承了他母亲,三界第一美人瑶姬长公主的容貌,骨子里又透着杨天佑的清高文人气质,实在当得起“浊世佳公子,翩翩美少年”的称号。

“没……没事,就是我的桃子掉了,哥哥可不可以帮我捡一下啊?”

哪吒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冲着杨戬咧嘴一笑;

“没伤着就好,这些桃子都摔破了,不能吃了,如果小弟弟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陪你重新摘几颗,好吗?”

杨戬笑着抱起哪吒,指着地上已经烂了的果子,耐心的问到;

“晨功的时间要到了,回去晚了就没早膳吃了,桃子还是明天再摘吧。”

小哪吒鼓了鼓脸颊,郁闷的低着头,挣扎着从杨戬怀里跳下来,用力摇了摇头;

“你这么小还要练晨功啊?辛不辛苦?”

杨戬跟着玉鼎真人在玉泉山闭关了三年,哪吒还是他出关以来见过的第一个外人,如此机灵有趣的孩子,着实惹人怜爱;

“师父会给我准备好吃的,吃饱了就不辛苦了。”

哪吒叉着小腰,眉毛皱了皱,摊开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的杨戬直想笑;

“小馋猫,你怎么这么可爱?能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吗?”

“哥哥,师父说了,询问他人的名字之前,你要先告诉别人你的名字。”

“好啊,我叫杨戬,来自玉泉山,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眼前的小家伙这般不肯吃亏的模样,倒是像极了某人……

虽然已经从玉鼎真人那里软磨硬泡出了灵珠子转世的身份,可无论他再说什么,玉鼎真人都不允许他私自去见……

按着时间算来,那人转世后的年纪,也就比眼前的孩子小一两岁罢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哥哥告诉了我你的名字,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叫哪吒,今年六岁,已经在乾元山住了……”

“你说你叫什么?!”

“我……我叫哪吒……”

杨戬突如其来的变脸着实吓了哪吒一跳,小小的身子不由往后缩了缩;

“你真的是哪吒?家住陈塘关?你父亲是陈塘关总兵李靖?”

“哥哥,你认识我爹吗?”

小哪吒歪了歪头,疑惑的看着杨戬;

“哪吒……你就是哪吒……难怪……”

难怪在见到小家伙的第一眼,杨戬就觉得亲切……

难怪他出关不过三日,玉鼎真人就带他来乾元山拜访……

这份惊喜对杨戬而言,实在是太过意外了!

“哥……哥哥,你抱得太紧了,我喘不过气了……”

哪吒攥紧小拳头,用力想要推开杨戬,奈何人小力微,尝试数次无果,直得放弃……

“……对不起……对不起,灵……啊,哪……哪吒,抱歉,哥哥有没有伤到你?”

“再晚一会儿,我就被你捂死了……”

哪吒皱了皱眉头,气鼓鼓的撇开脑袋,留给杨戬一个小小的后脑勺;

“我……我……刚刚……”

知道了眼前之人的身份,杨戬连喘息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成了泡影……

“咳咳……哪吒,你又调皮了吗?”

“师父!这个好看的哥哥撞坏了我给您摘的桃子,还想勒死我!”

在看到太乙真人出现的瞬间,哪吒迈着小短腿飞扑过去,一把抱住了自家师父的衣袖,瘪着小嘴,诉苦到;

“是吗?”

太乙真人笑着抱起哪吒,审视的看向杨戬;

“太乙师叔,是杨戬太过激动,误伤了灵……误伤了哪吒师弟,还请师叔责罚!”

“杨戬,本座希望师兄告诉你的那些事情能烂在你的肚子里,若是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下场,你应该明白!”

太乙真人对杨戬的印象本就不好,若非因为他,灵珠子也不会耽搁了转世的时机,女娲娘娘更不会自损修为替灵珠子隐匿天机;

“杨戬明白!”

一想到离别时,灵珠子惨白的脸色,杨戬就觉得心底一阵揪痛,他自知亏欠灵珠子良多,又怎敢再伤他分毫?

“戬儿,为师要同你太乙师叔往玉虚宫一趟,你且先留在乾元山,照看哪吒几日,切记不可怠慢了功课!”

“烦请师父与师叔放心,杨戬定会照顾好哪吒师弟的。”

能留下来与哪吒相处些时日,本就是杨戬求之不得的,他又怎会拒绝?

“师父、师父,你可不可以不走啊?好看的哥哥会勒死哪吒的!”

哪吒对上杨戬温柔的笑容,总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忙抱住自家师父的大腿,撒娇到;

“……又在胡言乱语了!”

太乙真人黑着脸,提起哪吒的脖颈子,也不管小家伙同不同意,直接塞到了杨戬怀里,惹得小家伙直委屈的皱着眉头,和杨戬大眼瞪小眼……

“哪吒练功的时间,金霞会告诉你的,不许偷懒!”

最后这句警告自然是说给哪吒的,被自家师父的眼刀扫来,哪吒极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气鼓鼓的抱住杨戬的肩膀,背冲着太乙真人。

软软香香的小团子趴在自己怀里,杨戬连走路的动作都是极为小心的,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个易碎的陶土,需得谨慎呵护着;

“……我饿了……”

负气了一早上,哪吒的小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了起来,无奈之下,只能扯了扯杨戬的袖子,抬起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杨戬;

“吒儿乖,你告诉哥哥,想吃什么?哥哥去给你做。”

杨戬放下手中的竹篾,将哪吒抱进怀里,柔声问到;

“我想吃包子,你会做吗?”

哪吒低着头,扣了扣手指,犹豫着问到;

“吒儿想吃,就一定会有,乖,等着哥哥。”

杨戬轻揉了揉小孩的脑袋,托起放在了蒲团上,撩起衣摆向外走去……

对于现在的杨戬来说,莫说是吃的,就算哪吒扬言想要玉帝的宝座,杨戬都会不顾一切的替他夺来……

况且做饭本就是杨戬擅长的,曾经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少爷,早就跟在灵珠子身边,不知不觉的学会了很多东西。

“好好吃!”

哪吒惊喜的表情逗乐了杨戬,同时也让他“老怀大慰”,眼前小小的身影渐渐和记忆中的人影重合,简单的一句认可,就足以令他心情愉悦。

“小傻瓜,慢慢吃,不够的话,哥哥再给你做。”

杨戬盘膝而坐,单手撑着下巴,安静的看着哪吒,柔声细语的安抚着;

“唔……只要哥哥不勒我,我们就是朋友了!”

小家伙向来有美食万事足,在美味的包子的诱惑下,哪吒妥协的极快;

“真可爱,哥哥答应你了。”

杨戬鬼使神差的低下头,戳了戳哪吒吃到圆鼓鼓的脸颊,笑弯了眼睛。

“那……我明天还能吃到包子吗?”

哪吒眨着星星眼,期待的盯着杨戬,口水不争气的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哈哈哈,小馋猫,你自己都快吃成小包子了,怎么这么爱吃啊?太可爱了。”

杨戬乐不可支的抱起哪吒,这个呆萌可爱的小娃娃实在和他印象中的灵珠子相差甚远;

不过这种剧烈的反差,着实戳中了杨戬的笑点……

“奇奇怪怪的哥哥,虽然长得好看,做饭也好吃,可惜脑子不太好,看来小爷要保护的人又多了一个……”

哪吒低头掰了掰手指,长叹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念叨着……

呆萌的小吃货和脑子不好使的大哥哥——

很多年之后,杨戬和哪吒无意中谈起对彼此初见时的印象,不由得捧腹大笑,哪吒更是不依不饶的扑进杨戬怀里,露出自己的一节纤细藕臂,鼓着脸颊,气呼呼的反问道:“二哥,你见过那个吃货有这么细的胳膊?”

“……怎么又瘦了?还是小时候胖乎乎的可爱,看来是我喂得不够,乖,今晚加餐!”

杨戬细盯着眼前白皙的胳膊,苦恼的皱了皱眉,不等哪吒回应,一把将人扛到肩上就回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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