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清醒过来，退后两步，和两人拉开距离。
“六殿下。”
澹台烬眸中沉静，漆黑一片。
虞箬的手被他握在手心，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只听澹台烬对萧凛说：“夫人大概是出来寻我迷了路，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六殿下操劳军中事务，但也要保重自身。”
“多谢澹台殿下关心。”
澹台烬颔首，拉着叶冰裳离开。
看着夫妻二人相携离开的背影，萧凛闭上眼，只觉心中酸涩。
原来如今他连站在她面前，替她拭泪，都成了一种奢侈。
澹台烬拉着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虞箬就这样跟着他走下山。
静悄悄。
没有一句解释的话。
叶府的马车就在不远处，澹台烬突然停下脚步。
手腕得到解脱，虞箬转眸看他一眼。
澹台烬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系统说：“他想听你解释。”
解释？
就因为她私下见萧凛，他生气了。
他不是没有情丝，不懂这些吗？
虞箬心中默默嘀咕。
见她不说话，澹台烬垂下眼眸，面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都以为只要他再努力一点，就可以变得和萧凛一样了。
结果还是不行。
他当真是怪物吗？
为什么他不能做到以爱换爱？
眼睫微颤，心绪骤乱。
澹台烬想要逃走，却被一只手从身后拉住。
他没有动。
她却主动走到了他眼前。
澹台烬静静看着她，有几分意外。
虞箬抬眸看他一眼，低下头，握上他的指尖。
“这是我为你求的平安符。”
一枚小小的符纸落入掌心。
澹台烬微怔，眼里透出很浅的茫然之色。
“我……一个人的？”他不确定地问道。
“是，你一个人的。”
说来可笑，这祈求他平安的符纸竟是出自她这个注定会杀了他的人。
虞箬心中蓦地生出一丝悲凉，不敢抬头看澹台烬。
系统安慰说：“邪骨还未灭，澹台烬活着，是幸事也是难事，你这么做没有错。”
“澹台烬，我们回去吧。”
没有解释，没有安慰，就只是一枚简单的平安符，澹台烬便什么都不管了。
他将平安符妥帖收进怀里，提步跟上女子的脚步。
*
石亭。
萧凛闭着眼，感受到一只手落在面上，触感冰凉柔软。
他以为是叶冰裳回来了，猛地睁开眼。
“冰裳……”
看清来人，从萧凛眼中迸射出的欣喜光彩瞬间黯淡下来，转而变得嫌恶无比。
“怎么是你？”
叶夕雾的手被打落。
她望着萧凛，神情痛苦地说道：“殿下，她都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
“……”
“她除了会装可怜，究竟有哪里好？能让殿下如此忘不掉！”
萧凛冷眼看着她，说道：“你想知道，本殿就告诉你，冰裳是庶出，不比你，可她善良温柔，比之你，好千倍万倍。”
从前他不愿说，只是觉得还能忍。
叶夕雾是叶家嫡女，再胡闹也不会到罔顾礼法教化的地步。
可事实证明他错了，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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