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琅月坐在姬发身侧,看着面前一大盘鱼忍不住的双眼放光。
虽说猫未必就喜欢吃鱼,但面前这盘鱼做的实在是太过美味,光是看着就叫人忍不住的满口生津。
芜琅月拉扯了两下姬发的衣袖,双眼放光的指了指盘中的鱼,又指了指自己,看起来很是兴奋。
芜琅月.“这鱼我能吃吗?”
见状,姬发与姬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姬昌出手点了点那鱼,眼含笑意。
姬昌“这满桌菜肴都是为你准备的,只管吃便是。”
芜琅月欢喜的点了点头,只觉得心中暖洋洋的。
满桌菜肴的香气充盈鼻腔,馋的芜琅月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她咽下口中的口水,欣喜的拿起了手边的竹箸,却突然想起什么,小手又顿了下来。
芜琅月.“父亲,还从未问过您,您是如何知道我便是那只黑猫的?”
芜琅月.“而且…我是妖,您就不怕…?”
姬昌低头一笑,缓缓道:
姬昌“人与妖不同,妖与其余活物也不同。”
姬昌“即便是妖,也要看所受教诲如何。”
姬昌“一只小小的猫儿能将那牢狱中的恶虎吓到,又如此有灵性,岂能是凡物?”
姬昌“何况那日过后你来寻我时隐藏的不够好,怎么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幻化为猫?”
姬昌“若是叫旁人瞧了去,定会将你抓给殷寿。”
姬昌说着,语气严肃了起来,倒真像是父亲在责备调皮粗心的女儿。
芜琅月耸了耸鼻子,将此事一笑带过。
她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邑姜“多谢,麻烦你们了。”
门口传来前不久才听过的声音,芜琅月将竹箸放好在桌上,抬头望向娉娉袅袅走来的人儿,好心情瞬间没有了。
邑姜似乎是刚刚净完手,纤细葱白的手中还拿着干净的帛巾擦拭,指甲上的丹寇显得一双手更加白皙。
她笑意盈盈的站在膳房门口,偏着身子也不知是在和谁说话。
芜琅月侧身凑近姬发,眼睛盯着邑姜,悄声询问他。
芜琅月.“她也与我们一起?”
姬发“好歹是小侯家的女儿,总不能冷落了人家。”
姬发说得有道理 ,芜琅月也了然的点点头退了回去,只不过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邑姜抬腿迈进了庖屋,在抬头看到芜琅月的一瞬间,身子很明显的顿了一下,随即变幻了神情,坐到桌案旁。
邑姜“琅月姑娘既是侯爷与姬发的救命恩人,那便由琅月姑娘先动筷吧?”
芜琅月.“……”
芜琅月只睨了她一眼,没有言语,那样子十分高傲,也不近人情。
邑姜见此,只是微微一笑。
刚坐下不久的她又站起身来,拿过桌边的酒壶便来到父亲身边为其斟酒。
邑姜“侯爷今日身体可好些了?”
姬昌“好多了。”
姬昌和蔼回应。
邑姜也低头微微一笑。
见这一幕,芜琅月心中的不悦愈甚。
父亲和姬发只是她的亲人,谁都不可以把他们从她身边抢走,也不可以分走一点点偏爱。
邑姜只能是外人。
想着,芜琅月垂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攥起,圆润的指甲扣紧手心,尖利的疼痛感瞬间从手心传至四肢百骸。
手背突然抚上一片温热,她低头一看,原是姬发的手。
芜琅月又偏头对上姬发的视线,只见他柔和的笑着,似是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芜琅月舔舔略有些干涩的嘴唇,紧攥的手缓缓放松了下来。
就在这时,芜琅月面前的小碗中多出了一块肥美的鱼肉,姬昌虚弱但和善的声音紧随其后的传来。
姬昌“琅月,多吃点…咳咳咳咳!!”
还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姬昌又激烈的咳嗽了起来。
姬发放下竹箸,立刻挪动到姬昌的身侧,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为姬昌顺气。
芜琅月趁机占领了姬昌的另一边,搀住他的手臂,满脸担忧的望着他。
姬昌好像病得很重,只是咳了这么几下,脸色就变得煞白了许多,整个人有气无力的,仿佛下一秒就要…
芜琅月眉头紧蹙,不敢再往下想。
芜琅月.“父亲怎么病的这样重?”
被芜琅月挤开的邑姜跪坐在一旁,姣好的面容上也充满了担心。
邑姜“侯爷从朝歌回来后身体便一直不好,一直卧床修养。”
邑姜“因着姬发迟迟未归,侯爷就每日忧思不断,身子便更差了些。”
邑姜“后来姬发回来了,侯爷的身体才好了些,却也没有全好。”
看着姬昌羸弱的样子,芜琅月不禁想到了他被关在牢中的那几日。
牢房阴冷潮湿,蛇虫鼠蚁不少,又有恶虎在四周虎视眈眈,再加上刚被压入牢房后受到的逼供,和殷寿让他吃下去的亲子肉饼。
想来是从那时候起,父亲的身体和精气神就已经不好了。
现在父亲的身体状况,也比芜琅月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姬昌“无事…”
刚缓过来一口气,姬昌抬起手虚虚的摆了摆。
姬发“父亲,我先扶您回房歇息吧?”
芜琅月.“是啊父亲,一会儿叫人将饭菜送入您的房中,我与姬发再同您一起用膳。”
邑姜在听到芜琅月对姬昌的称呼时愣了一下,视线在姬发身上停顿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他对芜琅月称呼的不满,眸色不禁有些暗淡。
但很快邑姜又恢复了神色,接过芜琅月的话茬。
邑姜“一会儿我给侯爷将饭菜端去。”
姬发看了眼邑姜,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
商周时期,称呼厨房为“庖屋”或是“东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