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警告的是我,找麻烦也是冲我来的。只要十七待会儿只要帮我托住他们,我就有信心,一击毙命”李弱水要帮老木讨个公道,杀个人而已,更何况是这样的恶人
下午的太阳很烈,但海棠被玟小六下了毒,他们必然会马不停蹄的来回春堂要解药。
她坐在椅子上,手中转动着解药的瓶子,微笑的看着那女孩儿领着个男人进来,应该就是她哥哥。
男人拱手行礼:“在下轩,这位是表妹阿念。婢女海棠中了医师的毒,所以前来,还请医师给我们解药。”
“你妹妹有哥哥,可我也有长辈。今日是你妹妹得罪了我阿叔,只要让你妹妹给我阿叔磕个头道个歉,解药的事情,好说”弱水把玩着小瓶,皮笑肉不笑
那女孩儿盛气凌人道:“哥哥你看到了吧,这个人就是个无赖!今日明明是你们故意先找我麻烦,我根本就没有伤到他们,只是小小戏弄了一下而已。你们呢,不依不饶一出手就想要我们命,如果我没有避免毒珠护身的话现在肯定和海棠一样中了毒。”
听到妹妹差点受伤,轩不再客气:“医师,请给解药!”
弱水觉得好笑:“如果我不给你们解药,你们难道要生抢吗”她起身后退,余光扫一眼后面心沉了下去。
叶十七不见了人影
轩已经凝了内力,李弱水没有准备,生生挨了一掌,她立刻横空起身还了轩一掌。屋里的陈设多数被震开,轩也惊于她颇高的灵力。
阿念趁乱拿到了解药,轩又一掌将她击倒在地上
轩又拱手道:“抱歉,我本不想伤你,没想到你灵力颇高,不得以出手。你只是一时气息堵塞,半柱香后自会恢复”
“就你这个样子,还想跟我们作对?哥哥,我们走吧”阿念踹了她小腿一脚
李弱水无言,渐渐笑了出来,她笑得越来越放肆,落了泪出来
轩还想上前,被她拼尽全力用灵力挡住。弱水口中溢出血迹:“出去!”
阿念就要上手打她,被轩带了出去
空荡荡的房子,她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当初被困在辰荣时去找她的叶十七,也是一声不响留她一人的叶十七。
李弱水抹净眼泪去后院洗了把脸,叶十七就是这个时候端着杏干出现在她身后的。
她装作没看见,转身要出院门,叶十七跨步上前慌张的解释:“那个女子是世家大族的小姐,我是怕他们认出我来,可我更怕你跟他们结仇…!”
李弱水大叫了一声:“啊!能不能别跟着我!”
叶十七愣在原地,弱水则跑去了河边散步。
她挑选着扁平的石头去打水漂,生气着自己竟然生出了依靠别人的想法,还因为这种想法受了伤。身后渐近的脚步声在一声鸟鸣长啸后停住。
弱水抬头看向空中,相柳正站在白羽金冠雕上看着她:“上来”
她没说话,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叶十七赶紧出声叫住她:“弱水!”
李弱水回头看他一眼,面无表情的伸出了手,相柳将她浮到空中。弱水稳着重心,落在了相柳身旁。
相柳伸出左手想要搀扶一下,发现没必要后收了回去。金冠雕等她站稳,呼啸而上,风云翻滚。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弱水悄悄裹紧了外衣,企图不让这家伙看出来她是个女人。
“之前还那么紧张宝贝的人,怎么突然就弃如敝屣了,你在和他生气?”相柳出声打破了沉默
弱水想了想回答说:“我们不是很熟”
相柳觉得有趣,追问下去:“他做了什么,惹你这么生气”
一股委屈盘旋在心头,弱水就要哭出来:“我没有生他的气,我是气我自己竟然想要依靠别人,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明明知道,今日有多大的希冀,明日就有多大的失望。与其这样,还不如从头就靠自己”
“你们神族与人族一般,小时候有父母、兄弟姊妹相伴,长大了有丈夫、妻子儿女相伴,有依赖别人的想法不是很正常吗”
相柳是妖,他是真的不解弱水为什么因此生自己的气
李弱水莫名觉得安宁,好想此刻他们不是主人跟下属,是灵魂互补的知己:“因为我没有父母啊,没有兄弟,也没有姊妹”
“当我最可悲的时候,没有人救我,没有人可怜我,更没有人欣赏我。就算摔死,也只是个孤魂野鬼。”
她看着相柳第一次说不出反驳的话,突然就起想试试再一次摔进海里是什么感觉
她张开双臂,从万米高空跌入冰凉的海水
幼年,她没有准备一脚踏空跌进了生死海。如今,她真的不想再被那些记忆折磨。
耳边的风声响彻云霄,青丝飞舞张扬。
这是个静谧的湖泊,她在银色的波光中,消失不见。粼粼银光变成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这是最绚烂美丽的
相柳拍拍白雕的背:“下去”
弱水冲出水面,勾住白雕的脖子爬回了它背上,脸上又有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怎么样,会游水吗?要不要比一比啊”
相柳不屑的笑,白发拂动着:“就凭你”
弱水也笑话他:“有本事你别用灵力啊”
相柳不理会她
李弱水向他凑近,两人鼻尖在一瞬触碰,相柳冷淡的看着她。
“怎么,害怕了?魔头九命这么胆小啊!”她故意激他,相柳终于正眼看她:“看在你这么哀求我的份上,答应你了”
弱水无语:“我什么时候求你了!?”
相柳侧眸:“不是么”
这个九头蛇还挺傲娇的,弱水在心里想,我们神明自然不跟一条小蛇斤斤计较:“好吧,就当我求你”
相柳慢吞吞的脱去外衣没入水中
一个多时辰后,弱水浑身湿透气喘吁吁的坐在岸上时,相柳已经坐在篝火旁烤干了衣服。
弱水安静的看着他,突然想去自己身上有副叶子牌,灵机一动道:“哎,我教你打叶子牌吧?你们这些大人物不能连叶子牌也接触过吧”
那一小盒子里一共二十六片竹片,相柳没多少兴趣,弱水自己打量着每一张牌。
“你小时候常住在皓翎?”相柳冷不丁来这么一问
弱水专注的洗着牌,头也不抬地说道:“会游水的人就一定是皓翎人啊”
相柳看着她好脾气道:“会游水的人不一定是皓翎人,但但游水能让你感到放松,这应该和你小时候的快乐经历有关”
“你这个解释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弱水放下理好的纸牌给他呱唧呱唧的鼓掌:“不过很遗憾,你猜错了。不是快乐经历,是童年阴影。”
她摸起最上面的那张叶子牌给他看:“都说你是九头蛇妖,你跟我说说你这九个脑袋都怎么长得呗!”
“你不知道这是禁忌话题么”
弱水将叶子牌塞给他,这上面刻画的就是九头海妖-九命相柳的一些“光荣事迹”
她不怕死的继续问,还故意坐的离他近了些:“我是真的非常非常好奇,你这九个脑袋到底是怎么长得?它们是横着长一排啊…”她一边说,还一边找了九颗石头排列着“还是竖着长一排?或者是左右排序…左右各三个,中间再三个?”
见相柳面色正常,她继续蹦跶:“你这九个脑袋吃饭的时候不打架啊,谁先吃谁后吃啊?那后吃的会不会嫉….
相柳一个响指,弱水的嘴巴就张不开了。
弱水:“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啊!你干的?你给我解开!无赖!)”
相柳伸手缓缓抚着她的脑后,用力将她的脸带到自己眼前与她对视。
如同上次在婚房里一般,相柳温热的吐息洒在弱水脸上,她毕竟只是女扮男装,也会害羞。她想要挣开,却被压得更紧。相柳的手不安分的在她耳畔和脖颈乱动:“我其实比较爱吃人,你这样大小的刚好够我一个头咬一口”
下一秒,他露出獠牙咬住弱水的脖子。后者被这一瞬间的疼痛吓得猛闭上了眼睛。
舌尖尝到了血,眸子一瞬间变得殷红。相柳内心震惊后有了几分了然,克制的吮吸了几口,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惊喜:“没想到你修为不高,这具身体倒是个宝贝”
他重新埋进弱水的脖颈,好似利齿刺入肉中、过分的疼痛。
血液的秘密弱水自己知道,此时此刻她脑门上的汗不是疼出来的,是怕的,她怕相柳真的吃了她。
她开始挣扎,用脚去踩相柳的白靴子,使劲拍打他的后背。相柳看着清瘦,力气却比满身肌肉的壮汉大些,她被圈在他怀里一动不能动
过了不知多久,弱水觉得自己都有些痛的麻木了。相柳松了口,耳鬓的喘息声宣示着他的满足。他再次打了个响指解开了禁言术。弱水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快要说不出话:“你、你真的…会吃人….!”
相柳嘴角残留着星点血迹:“还敢胡说八道吗”他的声音直撞在弱水耳膜上一般,她痒得躲了躲,相柳借机松了手用食指指侧抹去自己嘴角的血,又慢条斯理的治疗弱水刚被他咬住的伤口上。
深长的牙印消失,取而代之得是一块晕血的红斑,像极了暧昧得吻痕。
弱水后怕得看着他,连忙跑到一旁的树根下蜷缩着抚慰自己的情绪。
白雕从空中降落,相柳抚摸着它雪白的羽毛,冷声道:“是要我过去么”
弱水大声制止:“不用!不用…我自己过去…”她踉跄的爬上了雕背。
不同于来时轻松的气氛,相柳默默注视着她,弱水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护住自己的脖颈。
到了河边,弱水顺着白雕的翅膀滚了下去。相柳旁观着从早等到晚的叶十七上前扶住她,拍拍白雕的后背:“走了”
白雕展开翅膀将她推着快跑了好几步,最后摔了一跤。
看着白雕呼啸远去隐入夜色中,她根本不想跟叶十七说话,自顾自跑回了回春堂自己的屋子歇下了。
并把床上放着安神香的盒子扔出了窗户,摔了各稀巴烂,径直落入叶十七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