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个充满着血腥味的房间,江远年眉间都舒展开来,他走到后花园,望着不远处亮着灯光的宴会厅,停下脚步。
今天来给老爷子祝贺的人,都是些南城达官显赫身份,为了这场寿宴,江家上上下下可谓是忙了足足半个月,生怕哪里落下差池。
后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停在江远年身后,特助低头恭敬地说道:“先生,老爷子刚刚在找您,再晚会宋小姐也该来了。”
“嗯。”
宋小姐三个字,让江远年抬了抬眼眸,收了收心,仔细看了一眼身上的礼服。
还是干净的。
来到宴会厅见老爷子,年过六十的他还正在和南城市长敬酒,洽淡甚欢,江远年站在不远处没有上前打扰。
从路过的侍从盘子里拾起一杯红酒,江远年带有目的性扫了一眼全场,看着满目琳琅的人,心里却是漠然,在这样的场合,只要拥有一张入场券,就可以挤进南城上流社会的圈子。
他站在角落处,听着似有若无的钢琴伴奏,修长白皙的食指轻轻敲打杯面,眼里划过一丝冷意。
忽然,舞会中心处多了分躁动,身旁的特助似乎比他先发现这场宴会的重点,侧身告知:“宋家的人来了。”
宋家是南城北区的地产大亨,与别的富商不同之处是,作为股票市场和江家几乎平起平坐的宋氏董事长,是这场宴会里少有的女性。
有人上前寒暄几句,也有人上前敬酒,宋徽宜年五十有余,可一点都不显苍老,她开口也打起了招呼,仅止于礼仪,没有丝毫失态。
跟在身后的少女身穿一袭白色露肩长裙,腰线收的极细,没有佩戴任何收拾,显得纯洁清新。
少女碰到人也会弯起嘴角,可笑意未尽眼底,举止娴雅却又带有不可触碰的疏离感。
江老爷子喝下杯中最后一口酒,身旁的助理连忙凑上去附在耳边提醒,宋家人已经到了。
听到不远处的躁动声,江老爷子回头确认,和好友解释以后便起身离开。
“让江远年过来,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知道在哪里鬼混!”江老爷子使劲用实木拐杖敲了敲地面,语气带有点不耐烦。
“在呢。”
不知什么时候,江远年早就出现在身后,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老爷子这种急性子。
老爷子冷哼一声:“你今天倒是听话,平日见你还需要约上个十天半个月,怎么?你想让我气死在这?”
江远年将口袋里的u盘交到老爷子手上,“您老少说几句吧,”
u盘里的内容,只有他们两个人知晓。
是江远峰这么多年赌出去的费用明细和收款账户,老爷子想查到总账户,哪怕追不回这笔钱,好歹也要知道是谁带江远峰入的局。
“待会见人的时候,给我收起你这套不入流的东西,宋家在南城也算百年世家,能不能让我看到你的价值,就取决于今天,记住我之前和你说的。”江老爷子突然停下,转身看着江远年,上前整理一下他有点乱糟糟的衣领。
爷孙俩这一刻成了宴会的焦点。
江远年表情逐渐僵硬,慢慢抬眸,像是不太适应,半响之后,听见耳边传来宾客们的声音,他扯了扯嘴角,无声地笑了。
“哎你看,江老爷子和他孙子还是蛮亲近的嘛。”
“是啊是啊,看来外界传的不合,多数是被有心人做了文章。”
“……”
老爷子收回手,眼里露出一丝鄙夷,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被江远年收入眼里。
这是有多恶心他,做戏都不能做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