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在迪卢克勋爵的陪同下跟在马队后面一步一步地缓行。他们尾随于队伍之后骑行了半里左右,便在两条小径岔道口附近的一座孤零零的废弃小屋(可能是过去的驿站)旁边停下了。两条小径向林中延伸,队伍都沿着两条小径向前推进。
风势开始渐渐地减弱,大约在两里以外的地方,可以看见对面山丘上的乌云。山下的右方,雷声听起来更加近了。德拉科停住了脚步,和一位贵族交谈。一名骑士站在他们背后稍远的地方,凝视着他们,他把脸转向一名随从,想向他借一件雨披。
“您看看,您看看,”这个随从说着,他不望那远方的乌云却沿着他前面的一座小山向下望去,“这是风暴啊!”
两位贵族和几名随从互相争夺,抓起了一件雨披。大家的脸色忽然变了,个个流露着忧虑的神态。大家原以为风暴在两英里以外,可是出乎意料,它忽然在我们面前出现了。
“这是风暴吗?……不是呀!是的,您看,风暴……一定是……这是怎么回事?”可以听见众人的说话声。
骑士在右下方,离德拉科站立的地方不超过一百步远,用肉眼看得见冲上山来迎击风暴的密密麻麻的树梢。
“看,风暴来了,紧要关头到了!这事与我有关。”骑士想了想,于是策马走到德拉科跟前。
“应当找个避风的地方,”他大声喊道,“勋爵!”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一切都被雨幕遮蔽了,传来近处的雷声。离骑士两步路远的地方可以听见一声幼稚的惊慌失措的喊叫:“喂,伙伴们,停下来!”这一声喊叫仿佛是一道口令。大家一听见喊声就急忙寻找避风处。
混乱的人群愈益增多,一齐向后退却,他们跑回到五分钟以前队伍从两位贵族身边走过的那个地方。叫这一群人站住不仅十分困难,而且本人也不能不随同人群退却。德拉科只是力求不落在人群后面,他不停地向四下张望,感到困窘不安,他无法了解他面前发生的情况。
奈特亚露出一副紧张的样子,满脸通红,尾巴在魔法装置的掩饰下不由自主地炸起毛来,他向德拉科大声喊道,如果他们不马上离开,他们必将被捕。德拉科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他拿出一块魔法布,没有回答。他的手臂上流出了魔法光芒。
迪卢克勋爵从人群中挤过去,走到他跟前。
“您受伤了吗?”他问道,勉强忍住了,声音才没有颤抖。
“伤不在这里,而是在那里!”德拉科说,一边用魔法布紧紧按着受伤的手臂,一边指着逃散的士兵。
“叫他们停下!”他喊了一声,同时他也许深信,叫他们停下是不可能的,于是他驱马向右边疾驰而去。
又一群逃兵蜂拥而至,把他们裹挟在一起向后撤退了。
密密麻麻的士兵拼命地奔跑,只要窜进了人群中间,就很难走出来。有个什么人喊道:“快走!为何要犹豫!”就在这时,有个人转过头来对空施放魔法,有个人用魔法鞭打德拉科本人乘坐的魔法兽。随从的人数少了一半以上,德拉科和他们很费劲地才从左面的人流中钻出来,朝着近处隐约可闻的魔法爆炸声隆隆的地方驰去。迪卢克勋爵好不容易才从奔跑的人群中挤出来,力图不落在德拉科背后,他从魔法烟雾弥漫的山坡上看见了还在施法的巫师和向他们附近跑来的猎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