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敬仰凯亚骑兵队长的勇气和决心,”芭芭拉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应该首先怀疑他。”
就在这时候,另一位图书管理员轻咳一声,开始整理起他们附近的书架。
迪卢克想起那日在城郊暗中探查的场景。
晚风呼啸,万千水杉树林在风中摇曳。无数的风筝像水母一般伸长了触手,在空中悬浮着。远处,大量的木柴在岸边堆砌。
昨日中刚下过一场雨,车辙的印记还在泥地上显现出具象的样子。而蒲公英或者是野雏菊,那些细小的、繁复的,又或者是极其简单的白色小花,在一众仓翠绿中显得如同幽灵般美好。而那些油菜花的种子,已然悄然成熟,在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仅仅是一夜之间,那些枝头上的黄花便悄然坠地,成为了肥沃土壤的肥料。而那些油菜籽,则是鼓胀起来,在豆荚间形成了一个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样子。
远处的鱼鹰被来往的行人所惊吓,很快便扑腾着翅膀朝远处飞去了。豆绿色的河水让迪卢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四处巡逻的猎犬似乎闻到一股什么极其吸引它的味道,突然朝那被荒草蔓延覆盖的山坡下跑去。然而双脚一踏进那草丛中,便骤然踩了个空,原来密密麻麻的草已经长得超过了膝盖,形成的视觉差让人下意识以为还是一块平坦的地方。迪卢克紧跟着跳了下去,并且利用那插在山坡上的旗帜作为拐杖,以此保证自己不会跌个大跟头。但同时,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抓住的旗帜正是愚人众俱乐部的其中一个标志,这让他感觉非常的厌恶,怎么到哪都能看到愚人众,真是阴魂不散。
同时那基地旁边标志性的映山红,此刻在路旁的两边,在天色渐晚的地方,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淡粉色。在其他艳红色的那一片酱紫色花朵的映衬下,更显得如同幽灵一般,会或者是浮肿的青涩的面庞在河水中若隐若现。
此刻外面下了一场小雨,细细的雨滴打在竹叶上和宽宽的帽檐上发出叮咚的响声,冰凉的雨丝贴在额头上,带来了一丝清醒。
“你要给凯亚写封信吗?”丽莎问道,打断了迪卢克的思绪。
迪卢克沉默起来,打开桌子上昏黄的煤油灯。“要怎样给凯亚写信?有没有写信的必要是个使我苦恼的问题。”现在他已经成了蒙德城的知名冒险家,是历经风霜的旅者。他要他想到他自己,好像他对他担负有那种责任似的,这样做是否恰当呢?
“我不知道,我想假如他写信,我也写信。”他觉得丽莎说的是真心话,丽莎说的那种友情也是有的,可是迪卢克毫无这种体验。他相信这种事可能会有的,但是他不明白。
“你给他写信就不觉得羞耻吗?”迪卢克问,他说的是丽莎的那位愚人众的笔友,他们每天通信十几封。莫娜都笑说堪比热恋中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