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
好不容易成为县令的庄语迟抱着妻子,“冰裳,你看,我其实能够养活你的。”
叶冰裳看着喜极而泣的男人,温柔的说道:“我就知道你很厉害。”
庄语迟的耳尖微微泛红,他其实不是很厉害。
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以前是个什么东西。
要不是遇上了她,或许已经成为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了。
哦,不对,很有可能已经被父亲给杀了。
雨势忽急,豆大的雨点砸在芭蕉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庄语迟跪坐在青砖地上,雨水顺着门槛漫进来,洇湿了他的裤脚。他仰头望着窗前的叶冰裳,烛光将她的影子投在雕花窗棂上,美得像幅朦胧的水墨画。“过些日子梨园的梨子该熟了。”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我带你去摘,总闷在屋子里,该闷坏了。”
叶冰裳垂眸,发间步摇轻晃:“为何突然想去摘梨?”
“你整日守着这几方天地……”庄语迟攥紧潮湿的衣摆,“我怕你觉得无趣。”话音未落,却见她裙摆轻扬,已到了身前。
她的指尖抚过他眉骨,又顺着鼻梁滑到唇畔,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描摹一幅珍宝。
“庄语迟。”
叶冰裳喊了他一声。
庄语迟停下脚步。
“嗯?”
“我想你抱我。”
“是身子不舒服了?”
庄语迟转身,走到她的面前,弯腰将她抱入怀中。
“想要你抱我。”
“我不走了。”
梨香漫过青石巷时,庄语迟当真雇了辆雕花马车,载着叶冰裳往城西梨园去。车帘半卷,她望着道旁新抽芽的柳枝,鬓边碎发被风掀起,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庄语迟悄悄将手探过去,想替她绾好发丝,却在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耳垂时猛地缩回,耳尖烧得通红。
梨园的老管家认得这位新来的县太爷,笑盈盈地捧来竹篮:“庄大人来得正巧,头茬酥梨最是清甜。”
叶冰裳提着裙裾踏入梨树间,白裙拂过带露的青草,惊起几只粉蝶。庄语迟紧跟在后,既怕她被枝桠勾住裙摆,又不敢靠得太近,像只笨拙的守鹤,惹得叶冰裳回头轻笑:“瞧你紧张的,难不成我还会摔了不成?”
正说着,一颗熟透的梨子“咚”地砸在她脚边,溅起几点泥星。庄语迟慌忙蹲下擦拭她的鞋面,却被叶冰裳伸手拦住。
她捡起梨子,用帕子细细擦净,掰成两半递来:“尝尝?”
梨肉入口清甜,混着她指尖残留的兰花香。庄语迟咬了一口,汁水顺着嘴角滑落,还未反应过来,叶冰裳已抬手替他擦去。
四目相对的刹那,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比县衙升堂的鼓点还要震耳。
忽有乌云压境,豆大的雨点砸在梨树叶上。庄语迟忙脱下外袍罩住她,拉着她往马车跑去。叶冰裳被他拽着,裙摆沾满泥泞,却笑得眉眼弯弯。马车里,她发间的银簪不知何时松了,青丝如瀑倾泻,沾着几片细碎的梨花。
“喝点儿温水。”
“你不喝?”
“我喝你喝剩下的温水。”
“还是喝梅子酒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