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只炸毛的雪貂,怪有趣的。”
叶冰裳拢着袖口新沾的梅子香,忽而偏头望向石影晃动的角落。庄语迟慌忙后退半步,后腰玉佩撞在石棱上,叮咚声惊破满庭寂静。
庄寒雁的冷笑裹着暮春残寒:“这般莽撞,怕是连你发间珠钗落地都来不及接。”
她突然用缠金护甲勾起叶冰裳腰间玉珮,“上京贵女们要的,可是能托住云鬓花颜的金盘玉盏。”
少年攥着石棱的指节泛白,碎花汁液渗进指甲缝,染出斑驳的胭脂色。他盯着叶冰裳裙裾上随夜风浮动的银线昙花,忽见她从袖中取出个金丝梅子盒,正是午后被他慌乱中打翻的那个。盒盖上还沾着糖霜的指印,在暮色里泛着微光。
“我倒觉得...”叶冰裳指尖轻叩梅子盒,惊起盒内残留的酸甜气息,“会为颗梅子急红眼的少年——”
庄语迟的耳尖骤然烧起来,他想起自己夺过梅子时蹭到她冰凉的指尖。三姐的嗤笑混着更漏声传来,他猛地踢飞脚边碎石,却在叶冰裳转身望来的刹那,将袖中攥了许久的并蒂海棠掷进池中。花瓣打着旋儿沉入水面,像极了他此刻七零八落的心跳。
“庄公子的真心可比金玉矜贵。”叶冰裳晃了晃梅子盒,里头传来玉石相击的轻响——竟是他午后情急之下塞给她的羊脂玉禁步。少年瞥见玉珮上缠着的海棠花瓣,喉头突然哽住团滚烫的云霞,那分明是方才她簪在他鬓边又被他偷偷藏进怀中的那朵。
庄语迟转身撞翻了一架蔷薇,花瓣雨纷纷扬扬落在逃窜的衣摆上。他听着身后渐远的环佩叮咚,突然将掌心掐出血痕的海棠掷向池面。涟漪荡碎自己通红的倒影时,他恶狠狠咬住满口酸涩的梅核:“谁要她喜欢!”
庄寒雁的护甲刮过石栏,迸出火星:“你看上他,的确稀奇。”
断枝上的辛夷花砸在叶冰裳裙摆,“四弟连族学考校都要逃课。”
叶冰裳指尖玉珮忽然缠上她金丝绦带:“姐姐换了鎏金嵌玉的禁步。”羊脂白玉撞碎辛夷花瓣,“前日庄夫人说,议亲时需得端庄些?”
“你!”庄寒雁猛然抽回绦带,金丝勾断叶冰裳鬓边流苏。琉璃珠滚落青砖的脆响里,她瞧见对方拾起珠子轻笑:“这颜色衬你今日的孔雀石耳坠,倒像特意备着换嫁妆的。”
庄寒雁郁闷,“在你看来,是想要嫁给他了。”
“我承认我能选择其他的男子成亲,但我只想要找个能够让我拿捏的未婚夫。”
叶冰裳想着庄语迟不听话,那以后就可以一杯毒酒灌进庄语迟的嘴里,这样她还能让自己的生活平静些。
庄寒雁清楚叶冰裳很满意如今的亲事,多说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
她想来想去,还是得先将自己的事情搞定了,再来跟叶冰裳多多商量。
庄语迟的确容易拿捏,但他配不上她。
庄寒雁坚定地握住叶冰裳的手,“以后我可以陪着你,不让你感觉失落。”
“他像只炸毛的雪貂,怪有趣的。”
叶冰裳拢着袖口新沾的梅子香,忽而偏头望向石影晃动的角落。庄语迟慌忙后退半步,后腰玉佩撞在石棱上,叮咚声惊破满庭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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