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时（二）

听闻此言，庄寒雁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恰似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摇摇欲坠。

叶冰裳望着她，唇角微微上扬，露出和善的笑容。

以后她不会是一个人了，身边会有一个知己，互相陪伴到京城。

雨水渐渐停歇，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

她们并肩坐在屋檐下，目光投向不远处庄寒雁曾经的居所。

“你想要杀了他们么？”叶冰裳轻声问道，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现在不想。”庄寒雁的声音带着一丝隐忍，她清楚自己还未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只能选择忍耐。

“我可以拿出银钱，让他们把你留在我身边。”叶冰裳的语气坚定，似乎在向庄寒雁承诺着一个新的开始。

庄寒雁并不觉得这个提议离谱，她深知那些人会为了钱毫不犹豫地抛弃她。

叶冰裳轻轻解下披风，温柔地披在庄寒雁单薄的身上，动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弄疼了对方。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庄寒雁握住叶冰裳的手，以后她们要相依为命，知晓彼此的名字是自然而然的事。

叶冰裳缓缓弯下腰，将自己的鞋子脱下，又慢条斯理地拿出手帕，仔细地擦拭着庄寒雁脚上的泥水，动作轻柔而专注。

在庄寒雁惊讶的目光中，叶冰裳为她穿上鞋子，随后抬起头，目光温柔：“我叫叶冰裳，你呢？”

庄寒雁感受着脚上传来的温暖，眼眶愈发酸涩，轻声开口：“我叫庄寒雁。”

她并非不知道叶冰裳之前打听过她的消息，但此刻身上的披风和脚上的鞋子太过温暖，让她心中满是感动，生不出一丝不悦。

她想，自己大概是打心底里喜欢叶冰裳的，这个看上去温婉柔和、心地善良的女子。

若叶冰裳知晓庄寒雁心中所想，或许会告诉她，自己对别人并非如此，唯独对庄寒雁，才会这般温柔细致。因为庄寒雁值得她如此对待，年纪尚小却努力从泥潭中挣扎而出，即便遭遇重重阻碍，也从未放弃。

“以后你可以唤我姐姐。”叶冰裳赤着脚踩在地面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姐姐。”庄寒雁立刻将披风解开，伸出手轻轻抱住叶冰裳，两人紧紧相依，用一件披风抵御寒意。

“我让人取来了银钱，你要和我一起去你家吗？”叶冰裳轻声询问，眼神中满是关切。

“嗯。”庄寒雁想再看一眼那些人，想知道他们是否会舍不得将自己送走。

或许是叶冰裳给的银钱足够多，那些人没有丝毫犹豫，便将庄寒雁送到了她身边。

叶冰裳看着站在身旁的庄寒雁，轻轻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走吧。”

语毕，叶冰裳转身，带着庄寒雁朝着自己在澹州购置的宅院走去。

她的大部分人手都跟随她来到了澹州，京城里的几家商铺仍在照常经营。她们可以先在澹州做生意，等时机成熟，再在其他城镇多开几家铺子。

“姐姐，我们现在就去读书么？”庄寒雁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我们先去沐浴，好好休息一番，然后再跟着先生读书。”叶冰裳微笑着回答，声音温柔而舒缓。

叶冰裳推开门，走进院子。

“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来找我。”叶冰裳转头看向庄寒雁，眼神中满是关切。

“好的。”庄寒雁乖巧地点点头。

叶冰裳停下脚步，注视着眼前这个强颜欢笑的少女，轻声说道：“若是不开心，就不必勉强自己笑。”

庄寒雁眨了眨眼，眼尾微微泛起红晕，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我不是对你有意见，只是初来乍到，有些害怕。”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要是有什么让你害怕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来告诉我。”叶冰裳轻轻握住庄寒雁的手，给予她力量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