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倒在血泊中。
骑坐在他身上的黑发青年脸色惨白,握着长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 ”
“■■…………”
“………………”
听不清、听不清,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意识在随时间消散。
…………
唯有一句他听清了。他看着比记忆中更加稚嫩的人对他吐出几个字:
“你到底是谁?”
回答青年的是男人停止跳动的心脏。
…………
等丹恒找到落脚的地方时太阳早就降下去了。此刻冷月高悬于天,周身几点白星被覆上薄薄一层乌云、晦暗不明。
因着要洗澡、处理伤口,长枪击云不便携带,他就把武器立在床边,自己进浴室里去了。
龙喜欢偏低的水温,这一天性倒让浴室里没生出多少雾气。丹恒伸手抹去镜子上的水汽,另一只手上捏着两根棉签,正准备对镜处理脸上的擦伤,动作却在看清镜子里反射的景像后猛然顿住。
那是一张他在几个系统时前才见过的脸,他亲眼看着这双如火烛的眼睛合上、亲自感受着它们的主人逐渐冷却的身体。但如今他却被这个本应死透的男人扼住脖子、抵在镜上。
“你怎么……”
丹恒的话尚未说完,后续的声音便尽数化为闷在胸腔里的呻吟。青年肩上的肉几乎快被男人用尖利的牙齿撕下,涌出的鲜血又被男人细细舔去。缓过刚开始的剧痛,压下心里的惊疑,丹恒挣开男人的掌控,回身狠狠给了他一拳——
“砰!”
丹恒有把握这一拳下去能打断对方的鼻软骨。但交际上,眼前的男人只顿了两三秒,而后抬手擦去从鼻腔溢出的血。在这期间,他的目光从未离开丹恒的眼睛。
“你……到底是谁?!”
用镇定掩饰慌乱,用自以为的愤怒质问掩饰最原始的恐惧。觉察到这几个点,男人低笑一声,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刃。”男人说,“我是刃——”
这是刃和丹恒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正式对话。只是丹恒下一个问题还来出口,便又被刃摁在镜子上——这次甚至被男人扒了裹着下半身的浴巾、浴巾转头又捆住青年的双手。
丹恒:?
“等等,也许我们可以谈谈……? ”
刃哼了声,从架子上放着的袋子里抽出三根棉签来,边将棉签往丹恒下面隐蔽的腔‖‖道里怼边答:“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
丹恒看着站在智库里的男人。
在与刃做‖‖了一次后,他的身体便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随着这个变化而来的就是他逃也逃不掉忍也忍不了的发‖‖情期。
从那个客栈到星穹列车,已经跨越了数年的时间。真奇妙,他和刃的关系居然从未被人看破——也许是有的,毕竟刃身边那个叫艾利欧的家伙可是命运的奴隶。
在表面上,他俩就是个单纯的宿敌。可是他们两个恨也恨不痛快,爱又爱不明白,似乎永远都隔着一层糯米纸。前世和今生紧紧缠绕,一个想向前走,一个却不住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