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二十六年,龑帝突然颁布圣旨封长公主朝曦为帝女,朝中百官大震,只觉不可思议。
帝女,为何是帝女?
帝者,王也,皇也!
龑帝这道圣旨意味着朝曦公主和其余皇子一样,对皇位有着相同的继承权。
原本对朝曦公主不慎在意的各位皇子,开始正视起这位中宫嫡出的妹妹来。
然后他们就发现,原本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妹妹,做事的头脑能力居然不输他们这些做皇子的半分,还比他们更得父王喜爱。
大周二十七年春,帝女朝曦领旨,挟天子剑前往甘州主持“南水北调”事宜。
“南水北调”是项长久的水利工程,如果做成了是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
各皇子都想把这份功劳捞进自己怀里,却没想到龑帝早就定好了人选。
如此大功劳被一女子截胡,且这女子还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一些皇子开始对朝曦起杀心。
大周二十九年秋,朝曦在从甘州回皇都路途中遇到了刺客截杀,虽被金羽卫拼命保护未死,却也不小心中毒身危。
远在京都的龑帝得此消息后龙颜大怒,立马下令皇城司和金御卫彻查帝女行刺一事。
皇城一时人心惶惶。
最后此事查明,牵连出了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身后的世家势利和一些江湖人来。
龑帝下令将那些胆敢参与行刺帝女的世家和江湖门派诛族,京都和江湖一时之间血流成河。
身受重伤的帝女不顾自身安危,托着病体向龑帝进言,希望帝皇开恩,不要太过造于杀孽,只斩行刺祸首即可,不必牵连未参与的无辜之人。
女儿如此心仁,龑帝十分心疼,越发不喜那三个派人行刺的主谋儿子来。
最后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因相残手足获罪,被赐鸩酒,而她们背后站着的家族势力,除了旁支以外,嫡脉中的男子直接被牵连诛杀,女子发配佛寺出家。
而朝曦经此一事后,身体大损,寿命不过十载之数。
因身体缘故,她自觉向龑帝请示退居于永和宫,不在参与朝堂事物,安心养身。
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
大周三十一年,春分至!
皇城金瓦上的白雪融化了些,融化的雪水顺瓦槽而下,打湿了檐下的青石地。
位于皇城内东侧的永和宫,身穿红粉富丽宫装的少女坐于荷塘八角亭中。
她手拿书卷,倚身凭栏,一双狭长好看的凤眸低敛,淡扫手上书页。
亭角上悬挂的宫铃轻晃,发出叮当脆响,微风穿亭而过,抚起她颊边散落的一缕发丝。
少女抬手微带,将发散落的发丝轻轻别回耳后,随即继续专注看着手中书页。
正当她看书看得入神时,一位身穿内侍宫服的女子从亭廊外走进来。
“主子,暗营那边来信...说已经查到您要的消息了。”
内侍女官对亭中看书少女恭敬拜首说道。
说完,低头从左手袖中取出一封卷好的信,双手奉好递了过去。
少女闻言,从书卷中抽回神,臻首轻抬,她转眸淡淡扫了眼女官手中的信卷,懒懒问道:“这么些年暗营都没查出什么消息,怎么今年突然有长进了?!”
“前段时间,暗七在执行任务途中碰见了一个带有那个令牌的人,在跟踪将其抓获后,暗牢拷问了一番,这才得到了确切的情报消息。”女官低头,恭敬回答。
“哦~”
少女扬眉,来了兴趣。
她抬手取过女官手中的信卷,不急不缓的展开看起来。
“无锋……宫门……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粉润珠唇勾起一抹浅笑,少女看完信里写的内容后抬手将写有消息的信纸轻扔到池塘里。
薄薄纸张飘落湖面,被水浸湿过后很快就溶于水中消失无踪。
瞧着那信纸溶解,少女转头向候着的内侍女官冷言道:“吩咐下去,将捉到了笼中鸟放归,顺着这条线严查下去,把能挖的消息都给我挖出来。”
“是!”
女官接令颔首,随即快步从亭中退了出去。
红粉宫装,典雅雍容的少女立足亭中,抬头仰望湛蓝天际,默了会儿轻喃道:“这江湖的天,该变一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