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哥,阿姊回来了!”
卢艾一直盯着府门,柔远一下马车他就瞧见了。
“阿姊!”
“艾儿……”
柔远快走几步迎了上去,拉住弟弟左看右看。
“许久未见,艾儿已经比阿姊高了。”
“阿姊这么久不回范阳,自然不知道我长多高了,阿姊最疼我了,缘何这般狠心?”卢艾生得极好,柔远最是见不得他委屈。
“是阿姊的错……”
“那寿宴结束,阿姊就和我们一起回范阳,好不好?”
柔远顺从地点点头,伸手捏了捏弟弟的脸,忽然想起自家弟弟似乎和小乔差不多大。
“只看得见卢艾,看不见别人了?”
崔潜惯会阴阳怪气,因着这个,魏劭对他尤为不喜。
“阿潜~”当着别人的面,柔远都会叫他“崔二哥”,但其实他大不了柔远多少。
“明日去拜见魏侯,别穿得红艳艳的……”柔远怕魏劭就崔潜的衣服要说上一个时辰,实在麻烦。
“卢艾不也穿得红艳艳,你怎么只说我?”
“艾儿……”“阿姊,我清楚的,明天肯定换。”卢艾说完还给了崔潜一个挑衅的眼神。
“这下没意见了吧?”柔远无奈地看着崔潜。“今夜你哪里也不能去,就陪着我们品茶、下棋。”崔潜心里清楚,他不能让那些事再来一遍。
“今晚不睡了吗?”
柔远忽然有点想不通崔潜和卢艾那小子想干嘛了。
“对。”
“那喝什么茶,久别重逢,我们当痛饮才是。”
柔远倒不怕喝酒误事,左右他们也不能一大早就上门拜见,这些天拜见来拜见去她都烦了。
三人畅饮,好不快活。
卢艾先醉倒,接着便是柔远。
崔潜收拾残局已经习惯了,其间竟还来了个魏劭的下属,请柔远过府,被他推了,魏劭那厮什么心思,他还不清楚?
柔远醒来时,使君府递了消息来,说是魏劭病了,还有些严重。
崔潜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只是柔远的反应让他意外,她竟然没有急匆匆地跑过去探望。
“既然如此,我们一道去看看君侯。”崔潜言语中尽是促狭之意,柔远没有错过他眼里的戏谑,似乎他是在等着看好戏?
“也是,你颇擅岐黄之术,可以给主公瞧瞧。”
“怕是他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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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劭眼下尽是青黑,嘴唇干裂,脸色也颇为难看,黄中透黑。他有些虚弱地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听说昨夜府里的动静很大,就连小乔都听了一耳朵,更别提和魏劭住一个院儿的卢二了。
见他们过来,卢二便把昨夜的事和崔潜说了个清楚明白,但到柔远和卢艾这里,便含糊其辞了。
卢艾还小,柔远是女眷,都不该听这等污秽之事。
柔远倒是听出来些,只有卢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依例见了徐夫人,魏俨也在,朱夫人不在倒也正常,但魏劭不在就很奇怪了。
徐夫人让魏俨招待几个男宾,柔远也借这个机会向小乔介绍了她兄弟两个。
“我家幼弟说起了和蛮蛮你同岁呢……”
“卢艾见过乔夫人。”
一句“夫人”倒让小乔有些尴尬,但看见卢艾总让她想起乔慈,心里又想多亲近几分。
“这是我的次兄,卢钦,他……他和君侯兄长生得很是相像。”小乔闻言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人果然生的俊美,却与魏劭无甚相似之处,实在奇怪。
“你们玩着,我可得去见见君侯。”崔潜一挥衣袖,大步离开。
“那位便是崔家郎君?”小乔看着崔潜的背影,那人身上有几分邪气,心计城府怕是不比魏劭差,若那些梦都是真的,崔潜怕是可以熬死魏劭。
“他素来如此,不必管他。”柔远点点头,拉着小乔跟上前面的人,倒不是她冷心,不去看魏劭,实在是此事尴尬,她们最不宜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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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侯可是早知道潜要过来,连外面的侍卫都撤走了?”
“崔知寒,谁让你进来的!”魏劭气愤欲起身。
“哟,下不来榻,起不了身了?”
崔潜抓住魏劭的手,给他号脉。
魏劭挣扎了几下,发现抽不回来,便放弃了。
“君侯元气大伤啊……昨夜未能及时得到纾解,亏了身子,怕是……”崔潜用眼睛说完了后面的话。
“崔潜!冀州已是我的辖地,你说话掂量些!”
“我好怕啊,君侯~我兄崔沉早就投了您,清河郡、崔家可都是向着您呢,君侯无缘无故,威胁谁呢?”
魏劭深呼吸了几下,面色灰败,“还是这副死样子……”
“噢,还没说完了,君侯还是不娶妻为好,免得耽误人家……”崔潜说完,又欠欠地走了。
魏劭几次欲起身,但还是起不来,气鼓鼓地躺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