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
我心下了然,这可能很快就要到我们的第一个“景点”了。
只是不知道“死场”里会不会比“活场”要难?我暗暗凝神,调动身周的“气”,戒备了起来。
说话间那片灯光像是迎着我们走来了一样,几乎没一会儿就到了眼前。
这是一片村落——而且出乎我们意料,村落里十分热闹。
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场景——村子里灯火明亮,人们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十分和乐的感觉。
好平和喜庆的场景,要不是还在执念场里我就信了。
村子不大,看起来也就几十户人家,这会儿好像是夜市般热闹。人们喜笑颜开,唯一不合常理的就是他们都穿着老式款式的衣服,我似乎只在电影里见过。
“这……好像是我妈他们小时候那个年代的衣服。”岳爽跟我咬耳朵:“我看她以前的照片上穿过。”
我也发觉了——我们此时就是三个格格不入的人,走入了褪色的老电影中。
“这大概就是执念场主生活的年代了。”我对他们两个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皱皱眉,联系到之前在袁欢执念场里的经历,所有人未必会被投放到同一个场景:“先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出路。”
我话音刚落,就有人在我肩上拍了一下。
我精神一直紧绷着,猛地回身,手里也凝出了利刃,随时准备发难。谁知转回身去,就看到了一个洋溢和善笑意的脸。
这是一个国字脸的男人,他浓眉大眼,眉宇之间笼罩着一层正气——这在当年是很标准的美男子长相。
他笑着看我们:“几位是新来的知青吗?”
……啊?
我们三个完全没想到是这种展开,当场傻眼,我结结巴巴的说:“是,是,是吧。”
“太好了!”男人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异样,笑着说:“都盼着你们呢。”
我和岳爽张暮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还要角色扮演?!
男人热情的自我介绍。他叫李星汉,是之前下乡到这的知青,因为在村子里娶了媳妇,就留在了这里落了户。
村子是个小村子,来的知青少,他那批的都在这里成家了。而他也因为会识文断字,现在在村里是个小干部,这次负责接待新一批的知青。
我对这段岁月实在不怎么了解,就胡乱的敷衍了几句。
李星汉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热情和随和,说村子里已经给我们安排了住处,带着我们来到之前他们这批人落户后空出来的知青点。
打开房门,房间十分简陋但却也算整洁,明显是仔细打扫过。屋里是大通铺,很有那个年代的感觉。
“今天赶了这么远的路你们也累了,”李星汉笑着搓了搓手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工作上的事情明天再说。”
我们只好顺着他的话答应了,毕竟现在多说多错。把李星汉送出门,我刚要关上门,只见他倏然转身。
我询问的看看他,李星汉表情突然郑重了起来,对我说:“睡觉时一定要把门窗关好。”
我有点懵,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
他看起来松了口气,又恢复了那爽朗笑容,向我们挥手作别。
关了门我们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岳爽打破了平静:“小小,这……什么情况?”
我为难道:“我也没经历过剧情执念场。难道是要角色扮演?”
张暮瘫坐在床边,一脸崩溃:“我们是要做任务吗?需要种地吗?”
完全没头绪,我只好安慰:“就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岳爽有些不安的看看窗外,我问:“怎么了?”
“没事……也许是我想多了。”她强打起精神,摇摇头对我笑了一下。
我也只好放下心中疑虑,在床边坐下。一回头,却见张暮已经躺在床上打起了呼噜。
……这人心也太大了吧?!
我无语的看看他,却见岳爽也在揉眼睛,一副困得不行的样子。
“奇怪……”她一边揉眼睛一边说:“怎么突然这么困?”
我刚要开口就感觉精神一恍惚,泛起一阵睡意。我心下猜测这可能又是场的干扰了。
只不过我的精神力锻炼过,现在已经有了抗性。只是一晃的功夫,困意就消散了。
可这话我没有说出来,没必要惹她恐慌。我安慰道:“那就睡吧,看起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岳爽眼睛都半阖了,闻言点点头,也爬上通铺睡着了。
我也默默的爬上了床,看着眼前的煤油灯发呆——我是理科生,历史学的不是很好,来到这里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就这么呆看着灯火,只听到外面的熙攘声音逐渐宁静了下去——窗外的村中灯火也渐暗,整个村庄陷入了宁静的梦乡。
我坐在通铺上看着窗外的毛月亮发呆,突然后知后觉的想起李星汉临走时说的话。
关好门窗。
我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摸了摸脖子,随即决定还是听从他的劝告,起身把窗户关上。
我下了通铺刚穿上鞋,却一下子呆立在了原地。
外面月亮透过窗照了下来,在地上铺了一片四四方方的银红月光。
可现在这片月光并不是完美的,而是残缺了几块——
在那光晕下缘上,明显有几个不规则的圆形影子!
我一下子木了。
这形状,这大小,明显就是倒吊在窗户上的人皮偶的头啊!
我心中暗骂——大意了,居然没有听从NPC的指示。
但其实我还并没有很慌。毕竟刚才经历过,觉得那玩意儿并没有太强的攻击力——毕竟连张暮都能弄死它们。
我壮着胆抬起头,看向窗户。
谁知道,这一眼让我一下子毛骨悚然。
我一直把印在我帐篷上的人皮偶的脸想象成了稍有变形的小孩的脸,只是嘴巴的尺寸夸张些罢了。谁知道现在看过去,它们的脸上,除了那张变形的大嘴,根本没有五官。
那张像七八岁小孩年龄的光头上,布满了纵横交错、触目惊心的伤口——就连眼睛的位置都赫然是两条细缝。他们像是等待母鸟投喂的雏鸟,嘴张得几乎比整个头都要长,里面白森森的牙齿整齐得诡异。
我正怔楞时,它们的喉咙里突然发出幼细的尖叫——这是之前我们都没来得及听到的,因为在它们出声之前就被解决掉了。
那尖叫声很小,就像是婴儿喉咙中不甚清楚的啼哭,带着让人心肝俱颤的颤音,仿若是野猫的叫声。听到这个声音我精神狠狠的一个震荡,眼前瞬间出现了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