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不会选择爱上你,一定不会}
“你混蛋啊!”汤小米甩了甩湿哒哒的头发,转身就往后走,嘴里依旧不断咒骂,“明明会有用还装什么溺水!”
“我不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那么狠心吗?别生气啦。”毕殿后来跟上,拉着她的藕臂嬉皮笑脸地解释一通。
汤小米没说话,甩了甩手扔不能摆脱也没有再次的挣扎。她真的觉得自己累了,前夫之前拼命想尽办法羞辱自己,现在竟然对她频频示好,意思呢?好吧,算她汤小米IQ平平猜不透。
她被带到附近的一间酒店,起初汤小米在门口拼命反抗,这拉拉扯扯之间惹来不少人的注目,直到理性一点点地回笼,看看身体上被水浸泡过的衣服,以及他头发上一路下滑的水珠,才勉勉强强跟着他进去。
“什么!只剩一间情侣房?”汤小米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友善的服务台小姐,那可怖的眼睛似是随时化成热火把她吞噬。
“是的小姐不好意思,今天好像本店生意特别好。”服务员一脸不好意思地赔笑,害得汤小米有再大的火也不好意思发了,“那谢谢,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这里都比较古老啊,就这家酒店,”毕殿赶紧拉住那个正要离开的人儿,一面又向服务员预定房间,“那就这间吧谢谢。”
“你怎么回事!”一路被半推半拉的汤小米在进入房间的刹那,声音再也遏制不住咆哮而出,“你以为我们以前同过房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汤小米抚了抚凌乱的头发,脸上布满细碎的水珠不知是河水汗水还是泪水,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掏空了一般,缺失的部分究竟是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小米,不要这样。”毕殿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但在刹那之间汤小米还是没有错过他眼里的怜惜。明明一直推拒着,明明一直抗拒接受,这抹不属于她的温柔。但这撩人心坎的拥抱为什么就能轻而易举推倒她好不容易建好的心墙。
房间内整齐的摆设,彼此湿哒哒的衣服因拥抱而紧紧黏在一起,空气中倏地倏地萦绕着种种一样的情愫。但她是蜕变后的汤小米!怎么会这么轻易屈服呢?
眷恋了片刻,她还是拉开了与他的距离,明明没有做什么剧烈运动的,但汤小米就是忍不住喘着粗气,似是经过艰难的抉择和痛苦的挣扎之后的结论。
“我去洗澡了。”汤小米匆匆撂了句话,飞快地拿好刚买的衣服冲进浴室,在关门之前她千叮万嘱,“敢偷看我就戳瞎你的眼睛。”
一会儿之后,浴室的玻璃门上很快若隐若现地浮现出汤小米的身材,毕殿看着玻璃上朦胧的身段,忍不住讪讪一笑。就算是自信的他这一次,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小妮子身上栽跟头了。
之后一切发生的事情,他没敢告诉在美国养病的爸妈。
那段看到她离婚协议书之后日子是黑色的,他一头要忙着公司接管的事,一头还要咒骂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最后还不得不担心这女人会不会不懂得照顾自己,堕胎之后身子会不会很弱。
每天繁忙的工作都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的心思只有一半摆在工作上,而另外一半永远是留给那个离家出走的女人。
直到有一天在路上偶遇罗剑星,那小子居然见面的第一眼就赏他一拳。他当然不会向之前那般没出息了,他之后去学了两个月的跆拳道。一直在情况之外的他始终不懂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那贱男了,连自己的老婆都让给他了他居然还敢动手!
二话不说,毕殿回他以拳头回敬他的“见面礼”。在不断“你来我往”的打斗中,毕殿明显居于下风,只学了两个月的跆拳道怎么说也斗不过真真正正的黑道大哥!
毕殿受痛地弯着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那坨唾液就静静地躺在地上,隐含了几条细幼的血丝,犹豫了许久,斟酌了许久,他最终决定开口问,“她,过得好吗?”
“你这要她打孩子的大烂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还关心她是什么居心。这几句话之后,罗剑星还是觉得难以泄愤,趁他刚刚还受了点创,往毕殿的肚子上狠狠揍了几拳。
苦涩的黄疸水呕出的刹那,他自己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崩塌了。有什么,能比从情敌嘴里听到这几句话更叫人痛心了。
他的儿子……
一切都是源于当初的不信任……
那次之后他的再度恢复平静的生活,驱赶了之前好上的女人,发呆的时候就会看着偌大的屋子,却只有他和陈管家二人,梦里也会被一个叫“汤小米”的人吓醒,睁开双眼却发现只躺着自己的大床,房间里的红艳艳的“囍”字尚未拆去。看着物是人非的一切,没来由地觉得生活被压力重重包围着……
他曾经是如此骄傲啊,要他低声下气去找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最后他还是选择妥协了。只因对方是她,那个随时能扰乱心神的她。他给自己找了个回头的理由——他不能让这些事东窗事发。
“到你了。”浴室门再度被推开,汤小米拿着毛巾擦着头发,经过毕殿的时候几颗调皮的水珠落入到毕殿的脸上。
“我觉得我们要谈谈。”毕殿抓住唐小米的手臂,指尖略微冰凉的温度与她刚洗完热水澡的温度形成略微的反差。
温差让她的眉毛扭曲成“倒八”字,“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吗?”
对上她那双似纯净的明眸,毕殿愣是憋了半天的“我……”字却没有下文。汤小米坐在床上的对面,故意选择背靠背的方式好让她不让思绪过分集中他那里,手上毛巾摩挲着头发发出的声响,也表明她在极力营造一个无所谓的气氛。
“我欠你……一句对不起。”后面的半句话毕殿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了,没有了以前的骄傲的风采,也没有现在的痞痞语气,是一本正经地道歉。
他那句“对不起”虽然声音小了点,却字字如针般扎进她心里。记忆中,曾经的骄傲如王,现在居然会为以前的错误道歉……只是,仅仅一句简单的对不起,真的弥补昔日造成的重创吗?
前面那扇玻璃窗倏地在月光的照耀下蒙上了一层氤氲。她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指尖触碰到的泪水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哭了。
为这句苦苦等候了一年的道歉而哭。
“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定不会在那个时候爱上你,一定不会。”汤小米垂头嘴角忍不住呢喃。只是,这事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奢望,爱情这码事永远都是身不由己的。
或许他从空气中听到那断断续续清清浅浅的啜泣声吧,毕殿从身后把她拥在怀里,轻轻地,温柔地抚摸着汤小米每一根发丝。
这个不含任何情欲、不带有任何企图的怀抱可以说是汤小米长这么大以来最舒服的怀抱了。不同于妈妈的怀抱,只觉得这个怀抱里含了多少数不尽的缠绵,那温柔的触感不断在发丝间游移。
汤小米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心,这种怀抱是从罗剑星那里也不曾有的过,即便他也对她很温柔,即使他对她一般是有求必应,或许就少了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了吧。
这一觉,汤小米睡得无比的舒畅,不记得有多久没睡过这样的好觉了。一觉醒来的她刚想去厕所洗漱,却发现自己动弹不了。
才发现那双修长有力的臂弯紧紧抱了她整整一个晚上,汤小米稍一扭头,看到身后男人可爱的睡脸,嘴唇还停留在她后脑勺的发丝上。
“这是你让我睡了一晚好觉的回报。”汤小米小声说道,身体却依旧保持原有姿势不动,她懂睡眠浅的人只要稍稍有一点动静就被吵醒的痛楚。
如果没有过去多好,汤小米勉强地笑了下,如果没有过去,她还是傻乎乎的她,只是,如果真的没有了过去,连那份曾经恋爱的心情也忘记了,值得吗?
思来想去实在找不到答案,自己又实在是……憋得内急,最后她咬咬牙还是叫醒在她身后倒头大睡的毕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