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乖小白，好小白，帮帮妈妈吧呜呜呜！
三个月的英短银点弟弟，汤小米还没想好名字，看毛色暂时叫它小白。
小白显然一点也不能体察老母亲的忧心忡忡。
毕殿回到书房才没多久，一声接一声抑扬顿挫的猫叫就传了出来。
“汤小米。你是不是想给自己找麻烦？不许叫了。”
书房里传来毕殿有些恼火的责备声。
汤小米苦不堪言，心里恨不得求遍满天神佛让小白安静一会儿。
可小白还在嚎叫。汤小米不能出声解释，不然就会被发现所谓的“我自己在叫”根本是假的。
“我说话不听，是不是？”毕殿的声音越来越严厉了。
汤小米简直要昏厥了。
下一秒她真的昏厥了。
毕殿已经从书房径直走了过来，手上拿着……
“跑？给我过来。”
逃打行为总是十分危险。
汤小米苦着脸缓缓从窗帘后面出来，走到毕殿跟前。
“面壁站好。”指着墙。
汤小米慢吞吞转过身去，眼睛看着白墙，叹气。
“讲了也不听，是怎么回事？”
啪！
“解释。”
毕殿一语双关地训话。
关于不能养猫，他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还能自作主张地给他整这一出，这不是主动讨打是什么。
也不知道隔壁的小白是不是感受到了一股疑似家暴的气氛，安静了下来，好久没吭声。
汤小米一脸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索性随口撒娇道：“我错了嘛……毕殿。”
“错哪了。”
“额……”错在不该乱叫？
又有好多的报告和pre要做，汤小米的心头大患一桩接着一桩来了。
最近最令她吐血的就是通选课四人一组的pre任务，她担任组长，倒霉至极地摊上了一个咸鱼同事。她翘课成性，从开学到期中估计也就露面了两次，teammate群里也是动不动就失联，摆明了是来搭便车的。
元气满满的职场新生汤小米可是各门任务都全力以赴的，哪里见过这样明目张胆的摸鱼划水。
毕殿劝慰她说，大四狗大多尘埃落定，无论出国、保研、考研、工作……好就是好，坏就是坏，没有了太多的可能性，也就不在意GPA，混一混等毕业了。虽然搭便车的行为很不道德，但是摊上了也确实拿这种人没辙。不如就把比较零碎、相对不重要的工作分配给这种组员好了。
道理汤小米都懂，但咸鱼同事明显的消极态度还是让她好生气。
早上毕殿开车送她上学，路上收到了同事在群里发的文件： 案例整理.docx，她还卖惨说自己熬了个通宵才做完。
汤小米怀着一丝丝愧疚，点开文档一看，差点气晕过去。整个文档也就两页半，内容东拼西凑，不是截图就是原封不动的复制粘贴，甚至有的直接就是丢了个网址。根本没有结合任务内容和pre的选题有针对性地梳理过，这样的资料收集做了相当于没做。怎么看都是20分钟就能胡乱搞出来的东西，咸鱼同事居然还说什么熬了个通宵，简直是把人当猴耍。
汤小米真的气炸了，连同这段日子以来咸鱼同事小组讨论总是缺席、一到分配任务就“我还有点事”跑路的罪行一起抨击，毕殿静静地听着，不时地安抚她两句。
汤小米几乎吐槽了一路，到最后来了一句：“太离谱了！这个案例整理，简直了！还说什么熬了个通宵！熬了个通宵就这？真给爷整笑了！”
毕殿一挑眉：“说什么呢。”
“啊？”汤小米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
“熬了个通宵就这……”
“后面。”
“给爷整笑了……”
“这是什么话，哪学的？”
“这就……普通网络用语啊。”汤小米挠头，看视频时从弹幕里学会的。
“难听。”
不知道说啥。
“以后不许说了。”
“为什么……别人都这样说啊，爷的青春回来了，爷的青春结束了，给爷爬……”汤小米可是网络冲浪的弄潮儿。
“我讲过没有？别人是别人。你不准。还有问题吗？”
“哼。”
“有问题就提，别在这哼哼。”察觉了她的不服气，毕殿也没顺着。
毕殿怎么变得这么凶。烦人。
汤小米把嘴噘成了一条小泥鳅。
“我觉得这个话又不算什么脏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算脏话。但是好听吗？你挂在嘴上，对你的语言表达效果、对你的个人形象有任何助益吗？这只是一个暂时流行的梗，用不了几个月就会随时间被人遗忘，你一定要让自己被它裹挟吗？”
“可是……说一说又不会怎么样。”
“我说过了。难听。”
“怎么难听了？我觉得挺好听的！”
“非要跟我抬杠，是吗？”毕殿一记眼刀丢过去，凌厉极了。
汤小米不敢顶嘴了。
“汤小米。我说难听，是因为这个话，听上去痞里痞气、吊儿郎当、轻浮、不正经。小姑娘这样说话，不端庄、不优雅、不可爱，不适合你。明白吗？”毕殿舒缓了一下语气，详细说道。
“你意思就非要求我做个什么优雅淑女咯？”汤小米确实有点不服气。“可我根本不是！凭什么女生就不能说，你别拿那种stereotype来套我身上吧？”
“这不是什么stereotype. 我认为男生说了也很难听，也很痞里痞气，很轻浮。你什么时候见我有过这种用语？”
这倒是。汤小米无法反驳。
毕殿的语言表达与遣词造句，从来都很标准、很精确、很规范。他的词库很少被网络流行语侵染，也从未听他情绪激动地从嘴里蹦出“卧槽”之类的感叹词，她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
“而‘爷’这个词，本身就是男性化含义，女生说了本来就会更加违和。你想想这和自称‘本大爷’有什么区别？这能好听吗？”
汤小米扑哧一声笑了。
毕殿都开始类比了，他真的好认真地在解释这个扯淡的话题啊。他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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