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酒品酒看酒色，这谁不知道。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就算不喝酒也看过电影电视剧，真当我什么也不懂吗？
汤小米越来越烦她，一抬手就把红酒直接倒进了嘴里，咕咚一声喝得只剩底：“到肚子里旋转也是一样的。”
韩嫣笑容僵住。
老孟眼神闪烁。
程帆憋笑不已。
方楠和周诗嘉悄悄交换眼神。
毕殿目光沉沉。
尴尬的空气只持续了短暂的一两秒，大家就又说说笑笑起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老孟还打趣汤小米人不可貌相，酒量真不错，问她要不要再来一点儿。
毕殿刚想要阻止，就见汤小米高高兴兴地端起杯子递给老孟：“我再要一杯吧”。
他暗暗瞪着汤小米，可后者并没与他对上眼神。
刚才那一杯喝得太猛了，汤小米感到脸有点热热的，这一杯便只小口小口啜着，可渐渐也有点飘飘欲仙了。
大家乱哄哄在聊着，时而吐槽客户时而吐槽券商时而吐槽会计师事务所，方楠笑着代表会计师势力据理力争。那边李巍又聊起了圈内八卦，一会儿说哪个诉讼律师收了天价律师费，一会儿又说哪个公司合伙人之间闹崩了约着打了一架。
包间里充满快活的空气，只有汤小米在暗自生气。
毕殿杯中的大麦茶还剩三分之一时，韩嫣便体贴地留意到了，转过转盘来拿起玻璃茶壶为他续满。毕殿点头道谢。
过了没一会儿，汤菜端了上来，转盘转到韩嫣面前，她盛了一碗后，很自然地拿起了毕殿的碗帮他盛。
毕殿也没拒绝，他自己难道没手吗？
汤小米气坏了。
韩嫣察觉到汤小米在盯着自己看，关切道：“妹妹要尝尝这个玉米笋豆腐汤吗，还挺好喝的。”
汤小米点点头：“嗯，我也想尝尝。”可韩嫣的手刚抬起来，还没碰到汤小米的碗，就听汤小米说：“不过我自己有手。”
说着便自己转转盘，把那盆汤转到自己面前。
韩嫣的笑意微有裂痕，但还是不急不躁地把手中的陶瓷大汤勺递给了汤小米：“那你自己盛吧，这样想喝多少就盛多少。”
汤小米接过汤勺，目光落在韩嫣那纤长的涂着梅子色指甲油的手上，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姐姐的手可真长啊。”
这话意有所指。
韩嫣也一愣，却只得笑笑，抚摸着自己的美甲说：“你说这个吗，留了很久呢。”
那边方楠、周诗嘉和卢可筠本来在相互分享着圈内各个男女律师的婚讯。卢可筠在校园一线，提供的爆炸新闻是一位追求者无数的美女律师和民商经济法学院的一位教授结婚了，而他们五年前还是师生。但此时此刻她们的注意力已经被以毕殿为中心的诡异低气压团吸引了，一边继续聊着，一边眼神不由自主饶有兴味地往这边看来。
毕殿脸色很差。
老孟摸摸鼻子，端着醒酒器站起身：“谁还要酒。”
韩嫣短暂愣了一下又抿唇一笑：“我再来点儿吧老孟。”
毕殿面上不动声色，却悄悄在桌下伸手，触到汤小米的A字裙，揪住她屁股上的一丁点肉掐了一下，警告她该适可而止了。
汤小米身体缩了一下，看了一眼他，又转过了头，一脸的不以为意。
不知不觉饭局话题渐渐往男女情感八卦方向上去了，大家七嘴八舌聊着谁谁曾经在一起过，言谈间还有一些刺激的桃色新闻，什么某大所合伙人和女实习生在会议室不可描述都出来了。
程帆哈哈大笑，出言阻止道：“尺度过了啊，这儿还有进来新生呢，大家注意啊，别给咱们行业光辉形象抹黑呀。”
众人闻言也哈哈大笑。老孟也笑着摇头：“不讲了不讲了！咱们还是来点正道之光。”
“妹妹谈过恋爱没有，在公司有没有喜欢的小男生啊？”韩嫣突然就着这话题，又转向了汤小米，满是知心大姐姐的关切。
汤小米不想接这个话题，眼睛看着别处不说话。
韩嫣见状扑哧一笑，娇俏地伸手指着刚才聊桃色新闻的一圈人：“看你们，真的不能乱讲了，妹妹都害羞了。”
“姐姐，为什么我的指甲就没有你那么长呢。”汤小米一脸好奇盯着韩嫣伸出的手指，又伸出自己两只指甲短短的手，在眼前比划着，眼神迷离：“我听说人闲长指甲，是不是不做律师了之后就真的很闲了啊？”
韩嫣只得尬笑：“谁说不是呢，再也没那么多的文书要做，指甲自然也就留起来了。你看她们几个每天对着成山的文件资料，那指甲都剪得干干净净的。”韩嫣笑着指着在场其他三个女性。
汤小米转过头去看那边，方楠、周诗嘉和卢可筠的手确实都没做美甲。
汤小米：“真的诶，确实没有人比你手更长，是真的长，哈哈哈。”一边说一边还直点头，举起杯子又喝了一大口。
这刺耳的哈哈哈，落在众人耳朵里，一向善于以柔克刚化解尴尬的韩嫣，表情也彻底挂不住了。
老孟见状赶紧说：“哎呀，汤小妹，你是不是喝醉了。”一看她的杯子，又只剩个杯底了。一共喝了两杯的样子。
汤小米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红了吗？”
老孟：“还真的有点！你醉了。”
汤小米起身，可可爱爱地说：“我去照照镜子，嘻嘻。”
汤小米脚步似乎有点不稳，摇晃的背影出了包间。
毕殿沉着脸起身：“先失陪。”
老孟：“哎对！你跟着去看看，小姑娘喝多了别出什么事。”
毕殿点点头，快步走出包间。
汤小米迷迷糊糊找不到洗手间，正在走廊的岔路口团团打转。
忽见毕殿大步流星走过来，两手从汤小米后面抓住了她的两肩：“我们谈谈。”
说着长臂一揽，直接拖走。
汤小米试图左右闪来闪去，可毕殿紧紧把控着她的肩膀，快步往直梯方向带过去。
“谈什么啊？”汤小米挣扎无果，莫名其妙地问。
“谈了你就知道。”毕殿一直把她拽到电梯口，按了向下的按钮。
“哎我胳膊疼，你松手！”汤小米扑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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