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战放下小妹,把连着绳子的桶放到井里打水,很快一桶清澈凉爽的井水就被百战打上来了,百战往水盆里倒水,用毛巾湿了水给小妹擦脸。
“哥哥,凉凉的,咳咳。”小妹还摇着手里的拨浪鼓,咚咚的,听着很喜庆,“小妹长大以后也要像哥哥这样强壮,能拎一桶满满的水。”
“嗯嗯,一定可以的,等小妹病好了长大了一定可以像哥哥一样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小妹是早产生下来就带着病,能活到现在全靠药吊着命,大夫说小妹能活到五岁就已经是奇迹了,大夫说小妹随时都可能死掉叫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小妹用冰冷的小手擦掉百战脸上的眼泪,“哥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的病好不了了?哥哥你别哭,咳咳,我的病一定能好起来的,咳咳!”
“嗯嗯,哥哥不哭,小妹一定能好起来的!等小妹的病好了哥哥就带你下河摸鱼!”每次百战和村里的小伙伴下河捞鱼的时候小妹只能站在河岸上一边咳嗽一边眼巴巴的看着。
“小妹,小战,爹和娘回来了,买了一条排骨回来,爹煮汤给你们吃啊!”
百战的父母提东西进门了,母亲看到小妹站在院子里赶紧叫百战把她带回屋,“小战赶紧把妹妹抱回屋里,院子里太热了,你们又没带草帽可别中暑了!”
父母亲还是这张熟悉的面容,他回来了,父母亲都还在,家人都还在!
“嗯,我这就把小妹抱紧屋里!小妹来,哥哥抱你进屋!”
“咳咳,好热哦,娘和爹也要快点进屋哦,不然会中暑的!”
“好孩子你们先进去,娘和爹戴草帽晒不到!”
百战抱着小妹进屋了,父母还在院子里忙碌,“天真热,可不要发生旱灾才好!对了,家里的柴火快没了,下午我要牛车上山砍柴回来,顺便砍两棵树回来做两把椅子,我去看看大牛家用完牛没,用完了就牵回来!”
父亲是个木匠,村里人需要打家具都会来找他,也因为如此小妹才能一直吃药!
父亲把排骨洗好砍好才出去,母亲一边煎药一边煲排骨汤。
父亲把牛牵回来了还带了一捆青草,把牛绑在屋外的树下,给它提一桶水吃草。
母亲的排骨小汤也煲好了,盛在大盆里端上了桌,又拿给四个小碗盛满,小妹四块排骨,百战也四块,父母一人两块。
闻着香味,小妹就想吃,百战看到还冒着热气就先给她吹吹,“哥哥吹凉了再吃啊!”
“嗯。”小妹手里还拿着拨浪鼓。
“小妹先把拨浪鼓放到一边。”
“嗯。”小妹把拨浪鼓放到旁边的空凳子上,拨浪鼓刚沾凳子就变成了一把柴刀,小妹拿起柴刀就往在吹凉排骨汤的百战后背砍了一刀!
百战感到疼痛,手里的碗咣当掉到地上,落在地上的排骨凭空消失了,百战急忙退后,“小妹你!”
小女孩拿着刀露出恐惧可憎的笑容来,两位父母冷笑着站了起来,百战往门口退去,“你不是我小,小妹,你们也不是我爹娘!”
他们撕掉百战一家的面具,露出自己本来的面容,小女孩横着手里的柴刀,“谁是你小妹啊!我们要吃了你,爹娘把我们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百战忍痛跑出了屋子,他们也追上来了,他们速度很快,把百战围在了路边的老榕树下,百战被砍了一刀很痛,痛得直冒冷汗,无力再跑,坐在地上靠着老榕树!
“不愧是当过将军的灵魂被我砍了一刀还能跑,爹娘他是我先发现的是我砍伤的,我吃饱了你们才能吃!”
女人瞪着小女孩破口大骂,“你吃那么多,你吃饱了还有剩下吗?个小白眼狼白养你了!”
“你敢骂我,信不信我也剁了你来吃!要不是你们虐待阿猫,我会被她杀死吗?”这个小女孩是古灯村的李子,这一男一女是她的父母。
“就光我们虐待她,你没过欺负她啊?李子做女儿的可要讲良心!”
男人和女儿吵个不停,小姨真是受够了,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来大声呵斥道:“好了,吵什么吵,为了一个灵魂吵来吵去的还是一家人吗,这次李子的功劳最大就让她多吃点!”
李子不想被父母抛弃只好听话,“大家一起吃就一起吃嘛,那么凶干嘛!真像那个老巫公!”在李子心里最凶最会骂人的是她的爷爷。
“小心,他腰间有剑!”小姨怕自己男人被伤到不让他再上前,“李子你拿着刀,他好像还有力气,你再上去砍他一刀!”
李子拿着柴刀,一步一步走过去了,树的阴影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当年你小妹就是用这把柴刀砍死我们一家人的,现在我就用它砍死她的哥哥!”
当年李子一家死后来到这边,很快就找到了往生河,当他们踏入往生河想要去投胎转世的时候却被拖下了河底,河底的世界是荒凉的,充满各种各样的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被这里的恶灵吃掉,恶灵吃恶灵,李子一家也吃了很多亡灵才能一直存在,李子的爷爷奶奶还有妹妹刚被拖下了的时候就被恶灵吃掉了,李子和父母命好才没被吃掉!
河底有面青湖,湖面上每天都倒映着那边现实世界的过去和现在发生的事,李子和父母经常去看,看到人家一家其乐融融时扔石头弄散那些影像,看到别人打架就跺脚高呼:“打死她,打死他!”他们在这里呆了二十年自然见过阿猫的生生世世。
“那个野种杀了我们还能长大成人真是太不公平了,老天真不长眼!李子别再废话上去再给他一刀,我都饿了!”
李子提着柴刀就上去了,对准百战的脑袋,刚扬起柴刀就被从远处飞来的长剑一剑穿心,还插到了老榕树上!
“阿,阿、、、”那个猫字还没说出来,李子就化作了一团黑气,清风一吹就消失不见了,那把柴刀掉到地上发出恐怖的声音。
轻言过去把剑从树上拔下来,蹲下,“将军,你受伤了!”
“没没,我没事。”百战的声音在颤抖,他能感觉得到自己正在慢慢消失,从受了伤的后背开始。
“将军你等着,我这就去宰了他们!”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啊!”小姨父太怕这个侄女了,杀过他们,杀过那么多人,心中不曾有一丝恐惧。
小姨可不怕,“阿猫你敢杀我女儿,我宰了你!”
“你们活的时候我都敢宰了,死了我还会怕吗!”轻言手持长剑冲过去先砍了她小姨,她动作太快,她小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成了两半,化作黑气消失了!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小姨父真的很怕,被这个侄女杀死,死了还是怕这个侄女!
轻言冲上去,小姨父四处逃窜,没一会儿也被轻言给砍了,变成了黑气,没了!
轻言回到大榕树下,蹲下想要抱起百战,“将军,我这就带你上去,带你走过往生,往生河!”
百战的后背在轻言手中消失掉了,百战能感觉到轻言在害怕,是啊,她一个姑娘家的还活着就被拖下来了,自己马上就要消失了,她一个人能不害怕吗!
“小妹不,不怕,红绳会保佑你的,它会保佑你,找到回去的路!”
轻言低头看到绑在百战手腕上的红绳,红色的,真喜庆,“将军,我带你一起去找,我们一起去找回去的路!”
百战笑着摇了摇头,“哥哥快不行了,小妹果真长大了,比哥哥还厉害,长成了,长成了一个能顶天立地的大人,真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