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色还是比较黑的，加上这个镇子小，没有稻妻城里那样早的夸张的菜市场，散兵没见到小贩，只有尚未休憩的流浪猫踩响屋瓦的声音，散兵本想离开，一阵车轮声却迫使他停下了脚步。
车轮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光亮从不远处的林子那里透出，散兵下意识迎了过去。
那是个衣着单薄的老人，身子也单薄，裹着头巾，看不出是老太太还是老爷爷，一只手提着灯，一只手推着载满蔬菜的小车，空荡荡的裤管里是细瘦干瘪的肢体，他一步一步推着车子，看起来十分艰难。
“老人家，我来吧。”散兵迎上去，替老人拿过了煤油灯，这才发现车子上有用来挂煤油灯的小铁钩，便将煤油灯挂了上去，腾出两只手推动小车，领着老人推到了镇上。
“老人家，煤油灯可以直接挂在这里，您可以不用分出手拿。”
“多谢你啊，小伙子。”老人笑的不自然，声音淳圆，像是个老太太，眼珠或一轮，不时握拳用手指摩挲掌心——散兵看出来了，他怕自己。
这也很正常，这样早的时间，加上正是秋冬时节，正是天亮的最晚的时候，一片漆黑中，本该无人的镇子上却突然出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声称要帮自己，有所警惕也没问题。
这样想着，他对老人露出最真诚的笑容：“老人家这是来镇上卖菜吗？怎么来的这样早？若非我今日起的过早了些，又睡不下，出来透透气，还真遇不上您。”
听他这样说，老人明显放松了不少，便点头：“对，对，拿些菜来镇上卖，只是第一次来，拿不准这镇上早市的时间，便来的早了些。”
“那太好了。”散兵继续说，“我正打算等早市开始买些菜呢，你的菜如何卖？”
这下轮到老人开心了，“诶好好好，你可以掌灯看看，都是新鲜的——你看，还有虫眼儿呢。”
散兵见老人的菜不少，又回想了一下昨日客栈里人满为患的样子，估摸着这么一车菜与客栈一天的消耗也差不多，便开口：
“这样吧，老人家，我在那边的客栈工作，需要的菜正巧多，干脆您把车推到那里，我整车买，您帮我装车，如何？”
老人自然高兴，推着车跟着散兵到了客栈门口，期间不停感谢。
“谢谢，谢谢，这最近真是接二连三遇到好人啊。”
装好了菜筐，付全了摩拉，散兵送老人到镇子口的林边。
“好了，剩下的路我能自己回去。”老人道。
“老人家，林里有野兽，回去注意安全啊。”
散兵叮嘱完借着将亮的天色目送老人推车回去，煤油灯的亮光在车上一摇一摇。见老人身影隐入深林，才收回目光。
——一个老人家，独自生活在林野真够不容易的。
散兵回到客栈将菜筐搬回厨房，洗好一部分菜，出门正好遇到从楼上下来的柯莱和纳西妲。
“你挺能干嘛。”散兵对柯莱这样来了一句，径直越过两人上楼。
柯莱愣了一下，直到进了厨房。
柯莱几步飞奔出来：“阿帽先生！不要给别人硬塞功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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