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理有很长时间没有和这位父亲见面了,那块送过来的玉佩就像是一块没有用的石头一样。唯一能看见的只是被当做解压玩弄的器物般被送过来的十四,真的很可笑。
明明该是把“刀”,却是被那样当做玩具般丢到了他身边。再没有一个人在意,每个人都在期盼他的死亡,来印证自己的猜想。
十四不被人在意,他也是不被人在意。
所以他真的不喜欢,不开心,他不喜欢这样的父母,他也不开心与他们对他的漠视。
所以,他为什么要让他们开心呢?他们不开心了他才能开心,不是吗?
温若寒为何沉默?
温理在想,父亲为何要问我一些没有意义的东西。我的一举一动你不是都派人跟着的吗?
多么可笑呢,派人一直跟着报备一举一动的人,却在问被监视的人为什么?有什么为什么的呢?想做便做了。
温若寒看着这个孩子,有些惊奇。虚岁七岁的孩子有这么早慧吗?行为处事比一些成人都成熟,一次生死就能参破这么多东西吗?有了这般的慧根,也就不是那么可惜那被毁掉的根骨了。
温若寒何时知道的?
温若寒语气平淡,自然。虽然这个孩子在精神上已经可以和他处在一处讲话,可到底是不能的,他还是太弱了些,他现在没有和他可以平等交谈的资格。
温理低头捧着手炉,不夜天总是这般冷,每回回来都得手炉不离身。
他听着温若寒的话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大人物们说话总是这般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施舍模样。权势在手,总会将人修饰的位高几分。
温理很早了,离开不夜天之前了。
温理说着,有些回忆。
温理一直在怀疑,毕竟我也觉得我很像夺舍。而且我行事确实与往前不同。心思狠毒,手段残忍,杀不死的恶鬼……他们传的真的神乎其神,我都快信了呢。
温若寒没有打断温理的回忆,虽然他对儿子的这个态度不是很舒服。这不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态度,也不是一个低位者对高位者的态度。他们似乎是在平等交谈,但他已许久不同其他人平等交谈。
温理真正确认是在八月十五那天晚上了。
温理抬头向他往了过去。
在辨认他还记不记得,不过显然。忠于修炼的温宗主向来是不记时日的。
温理是我将养的所有毒虫全部放开,将你送过来的那个护卫同我作为大餐给毒虫喂养的那次。我本以为他会是你们派过来监视的,或者是作为我的班底的。可是吧,他实在是太蠢了些,便显得什么都不是。
显得他的所有猜测像个小丑。
温理那晚,我就在屋子里看着他,他确实有能力,但那些手段都显的很稚嫩,和其它的很多人比起来显得什么都不是。他很快就被毒虫淹没。看完戏的我,也很愉快的将毒虫讨厌的药毁掉,在屋子里洒满了更美味的吸引毒虫的药。那晚,是八月十五,警戒最为松散。按道理毒虫们一炷香不到便能将我淹没,可是那一晚上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也睡得很快。
温理第二天,毒虫全死了,那之后我再没有听见什么鬼神的流言。第三天,家主急令,前往夷陵修养身心。何必还言一句修心呢?父亲。
温理看着温若寒难得的有些不解。
温理那一晚,您听见了消息,到底莫名其妙的想了些什么呢?是我过于脆弱吗?
温若寒听他说起毒虫就想了起来。
这个孩子心性确实极端,难以琢磨。做事总是那样极端,不求后果。但他又确实比他的两个哥哥要好些。
他想了什么?他忘了,大概就是这孩子的自焚的心很重,该出去放松放松吧。毕竟那晚后,他就让他前往夷陵学医养伤了。
温若寒没有回答,他只是转开了话题。他已经知道了他想要的。其它的也就没有了必要。
温若寒去地牢将你弄出来的事处理了,少主玉佩可以拿出来好好带着了, 这次清谈会我会正式宣布你是温氏少主 ,别堕了温氏的名声。
温理规则行了个礼。
看,大人物们的交谈总是这样,知道了便就不想继续说了。
温理是,父亲。
有些东西确实没有必要再说。
他得到想要的名头,接下来也该去处理一下那些老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