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迟故听着认真,谢迁喝了一口茶后,他急忙问:“后来呢?”
岑鹤拢了拢外衣,在门口冷哼一声,他出声说:“没有以后了。”
谢迁回头惊讶他望向人,他开囗:“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岑鹤冷笑:“你说安莫惊是个傻子的时候,”
他坐下来,把头靠在谢过高上,“后来,倭夷下江南,阮晟战死,你失踪更有小老头被人活活打死,迟家三个姊妹生死不明至今。”
陵迟故一脸迷茫样子,岑鹤用手把玩着谢迁的头发,“你知道,渝州京家、江宁远家、金陵温家与和河梅家吗?”
他看人又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呆子。”
岑鹤开口:“那日……”那日江南如已往阴雨绵绵不断,岑鹤躲在桔杆堆里发着抖,倭夷在江南烧了一天一夜,阮晟也死了,他们那群人终是散了。
阮晟死在谢迁失踪后的第三天,岑鹤抱着双膝,慢慢地,慢慢地蹲下来,他不敢想,不敢地声。
“岑鹤公子,一定要找到迟宴寒。”阮晟半跪在地,池满手的血污,岑鹤携个下帏将伤口捂住。
根本誓不住,血浸湿了布,他没有力气去哭了,阮晟一拍一拍安抚着岑鹤,“咳咳”,他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在地上,岑鹤有些茫然,他试图去帮阮晟,将人背起来逃跑。
却被人拒绝,阮晟他有些累了,他合了合眼,招手让人耳朵支过来,他道:“一直跑,一直向东……咳咳,一直向东跑,你会看见一个花楼,你告诉管事,你是……你姓岑……找安愿。”
他似乎用全身的力气说完了全部话,胸膛的自然不出了,每一次呼吸带来撕心裂肺的痛,他抬不起身子,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仿佛一块大石压在身上。
嘴不过气来,他哆哆嗦嗦握住了人的手,“岑鹤…公子,安迁……应该是被西复……被西夏带…带走了。”
岑鹤他有些看不清楚,泪从眼眶流下,沾湿了那一具冰冷的尸体,他迷迷茫茫,前方有大雾看不真切的,只是彷徨。
阮晟想他不后悔,他要死了,他回不去了。
迟涟交给他的饴糖块还没有吃,他没有去月老庙给求一状好姻缘。
他再也看不了,小老头儿被人打死时,天已是灰红。
他们觉得这只是一场博奕,一项游戏。哀鸿人间;路有冻死骨,朱门高墙奢迷而行。
岑鹤跪着,守了人一天夜,一方石堆一洞穴,人一埋,成了无受的痛楚。
他找不到方向,看见前路,只是茫茫。他好讨厌谢好和他们,总是不告而别,没人从细雨里支出一把伞,再也没有少年人偷偷爬上屋顶,指向天上的月亮,哄他:“岑岑,我给你摘月亮好不好。再也没有吴语伴着琵琶声,青砖黛瓦成了空,一处烟;一场火,烧死了过去,也忘却了人。
当年,酿的一面隔处,成了最后的撒气,他不恨人,但怨人。
他怨誉明月不告诉他谢过的来历或只是现已物事人非,只是落空与自己撒气罢了。
他顿了顿,“我不恨阿娘,但我甚是觉得阿娘藏了什么事情”。
岑鹤见门吱拉一声,斥道:“谁?”
谢迁见人惊起,他道:“有可能是野猫。”
岑鹤起身,推开门,外面没有人他左望右望,冲屋里人冷笑道:“岑府没有猫。我笃定,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