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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斧出世(二十七)

TNT:民宿异闻录

邓佳鑫在天帝寿宴之前,便已经将《九州水文志》编纂的七七八八,仅剩下一些扫尾事务。

而左航也在此时派人前来水府,向邓佳鑫询问案头工作的进展,并授意于他,延迟向天帝上报的时间,等到寿宴之时,同自己的贺礼一并献上。

起初,邓佳鑫也没能理解左航的意思,按理说,向天帝贺寿,众神祇历来都是各自准备,从无互相牵扯。

而左航却说二人的贺礼同宗同源,一脉相承,都是天帝眼下最想要的东西。

邓佳鑫虽然不理解左航的考量,但心中还是十分信任左航,因而不疑有他,随即应承了左航的安排。

左航遣人送来一柄长剑,让邓佳鑫以神力催动,将《九州水文志》的完整字迹刻录其上,并为剑身破刃开锋。

书写《九州水文志》的墨水,乃是天帝赐下的石髓所制,这些墨色石髓看似普通,却是当年鸿蒙初开,冷却在一片熔岩肆流之中,还未爆发的强大灵力结晶。

神界征服四海后,便将这些灵力结晶开采出来,收归己用,除了天帝颁布的律令文书,也只有高阶神祇的书信往来才可使用。

因而,石髓墨变成了彰显使用者身份的物品,邓佳鑫编纂《九州水文志》,天帝着意赐了不少,可见对此书编纂工作的重视。

乌色结晶乃灵气所聚,性质特殊,研磨成墨后,若用作书写,字迹之中便可附带有灵力。

有不少玄奥符咒,便是由这石髓墨写下,其中的书卷符号可有千般变化,记录其所指之外的东西。

邓佳鑫编纂的《九州水文志》,若仅是些经纬符号、曲直结构,那便过于呆板,也算不得书成。

除此之外,各处水官献上的水文经注数量庞杂,质量参差,若是尽数记录在册,成书难免赘余,也算不上良本。

因此,邓佳鑫在编纂《九州水文志》时,着意配以虚灵幻化之功,让成书至简至易,又深邃无穷。

得益于石髓墨的功用,成书的《九州水文志》不拘泥于单一载体。

左航日日出入水府书房,自然知晓邓佳鑫著书所用的,是及其珍贵的石髓墨。

基于此墨水特性,左航苦思良久,将族中囤积宝物的地窖翻了个底朝天,这才寻得一块寒铁,和由同种寒铁打造的,尚未完成的剑胚。

寒铁触手生凉,灵气四溢,是钦原刚刚举族迁至昆仑雪巅之时,由前任妖首从冰盖之下发掘出来的两块奇珍。

那时钦原妖首尚不知天帝谋算,以为寻得了强劲依靠,举族便可在神界的征伐战火中存活下来。

也是适逢天帝寿辰,前任妖首便打算用族中冶炼术,将两块寒铁其中之一冶炼成材,锻造出一把世间最锋利的宝剑,作为贺礼献于天帝。

锻造的工作是秘密进行的,因而冶炼的进度十分缓慢,前任妖首也没有把握能够在天帝寿辰之前完工。

工期迟滞,并非因为钦原族中工匠技术不精,或是有意拖延。

天帝早已对外宣称,钦原妖族的冶炼术失传,为了不走漏风声,给族中带来杀身之祸,只有在漫天飞雪,昆仑雪巅被寒气笼罩之时,族中工匠才能开工。

然而,这柄剑尚未铸成,前任妖首就因向上陈情,请求携钦原全族搬离苦寒之地,而被天帝派人伤了性命。

妖首崩逝,钦原族中大乱,铸剑之事也因此停滞,一块寒铁白白废作了铸剑之材,被扔到钦原族中的地窖之中,再不见天日。

时光如同一个轮回,过了一个甲子,同样是为天帝寿辰筹备贺礼,左航的父亲——身为钦原族现任的妖首——正愁不知做何种准备。

左航灵机一动,便向父亲旧事重提,说起了钦原一族历史上的铸剑传说,恳请他重启铸剑之事。

起初,左航的父亲说什么也不答应,因为到了他这一代,所掌握的冶炼之术不比从前,长久地不曾锻铸兵器,族中工匠传人技艺也早已生疏,不能胜任锻造神兵的活计。

况且,这钦原妖首一直有心隐瞒左航,不让他发现自己身上埋藏的秘密:左航本人,才是对外宣称失佚已久冶炼术的真正主人。

奈何天帝寿辰已近,该送的贺礼几寻无果,身为妖首父亲更要为举族身家性命考虑,不得不依了左航的建议。

不过,那妖首还是给左航提了个条件:且不可过分张扬,以免再次引起诸神祇对钦原一族冶炼术的觊觎。

左航是聪明的,自然知道父亲的担忧,他早早就与邓佳鑫商议,暗自筹划,想利用邓佳鑫献《九州水文志》的契机,一并献上贺礼。

这样既能最大限度地彰显邓佳鑫编书的功劳,又能将钦原族的本事完美隐藏在邓佳鑫的功绩之中,也算是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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