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馆,是金城最大的饭馆,也是富贵人家爱去的饭馆。
饭馆的建筑是中式,但摆放的物件都是西式的玩意,裴祈愿被一个大摆钟吸引了目光。
一秒,两秒…
哪怕是很无聊的事情在等他们吃饭的时候也有趣起来,当她发呆之时顾知夏端着一碟玉酥走了过来。
就算她是迟瑞的丫鬟,但是她好像是在府里唯一一个希望自己好好活着的人,其他人不是怕自己就是讨厌自己,最多只是嘴上劝劝,也不会花些心思让自己吃饭。
裴祈愿受宠若惊,她端过碟子,看向迟瑞得他点头才可以。
这几秒很是难熬,面前的玉酥具有致命的吸引力,迟瑞点头,裴祈愿终于露出笑容,她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看着可爱。
迟瑞见过的女人不算少,面容姣好的更是数不胜数,但面前的裴祈愿确实吸引了她。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吸引他的不是因为裴祈愿的容貌,而是她的才华。
菜色丰富,可顾知夏根本没有什么胃口,如果对面的人向天的话她一定会多吃一些,可面对迟瑞,她潦草吃了几口就觉得反胃。
哪怕在不懂事的人也看清楚了迟瑞和顾知夏的关系,裴祈愿只是一个丫鬟,她还能说什么呢,反正也与她无关。
回府之后迟瑞给了裴祈愿一些钱,她收得干脆利落,迟瑞有些吃惊。
收了钱后裴祈愿将想法写成了书放在桌上,“这只是我的一些想法,三年变化也不少,有用没用…”
“我不想听废话。”迟瑞冷言说。
冬日,院子里的腊梅开得正好,今夜又下了小雪,薄薄一层覆在梅花上,别有风味。
裴祈愿驻足了一会,“梅花香自苦寒来,梅花本香,何必把功名都盖在苦寒头上呢?”
这句话也被迟瑞听了去,他看着裴祈愿单薄的背影。梅花,背影,形成一幅画,若是画下来,存留下来,来年再拿出来看看,生出的感悟与现在定然不一样。
拿着钱的裴祈愿打算分一些小薇,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哪怕知道对方不是单纯的对她好,可她不能忘,钱是收买人心最快也最好用的办法,但也是最不牢固的办法。
还没进门,裴祈愿被一桶冰冷的水从头浇到脚。同屋子的人除了小薇,还有四个,都抱着手从暗处走了出来。
几个都是不过二十多小姑娘,可是嘴脸却那么恶毒。
“瞧瞧你,湿着身去勾引少爷岂不是来得快一些?”
“这个办法好啊,我当初怎么不去呢?”
“你有人家都身材吗?”
“狐媚子的身材,我当然没有。”
是羡慕也是嫉妒,裴祈愿握紧小拳,放在三年前,这些人死都不够解她的气,可现在她只是一个丫鬟,是资历比欺负她的人都还要低的丫鬟罢了。
原本,四个人笑得开心,可慢慢她们笑不出来了。面前的裴祈愿没有说话,只是阴森森地笑,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小妖女。
小薇闻言赶来,拿着被子把裴祈愿围住。
她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像一个提线木偶,小薇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给她擦身子的时候发现她的手里还紧紧抓着一吊钱。
怕她生病的小薇想去请太夫,但是裴祈愿不敢闹事,丫鬟之间发生矛盾确实不该惊动主人,不然的话会有一起被逐出府的危险。
半夜,裴祈愿故意惊动了四人中领头的那个。茗翠也不好惊动其他人,只好悄悄一个人跟在裴祈愿的后头。
裴祈愿去的地方不是哪里,正是迟瑞的住处。
茗翠兴奋极了,像是抓到了裴祈愿做坏事的坏事一般。她咧着嘴,还没来得及笑出来就被人一棍子打在背后上,疼得她直冒眼泪。
打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小薇,她也是恨极了那四个人,平日里没少在暗地里说她的坏话。
裴祈愿道了声谢,也不想装了,拎起还没有昏过去的茗翠就往池子里走,小薇看不懂也不想看懂。
“我回房了,你小心些,别真的闹出事来。”小薇打了个哈欠,转身回了东亭。
今夜月亮格外的亮,池塘子里映出裴祈愿阴狠的脸,她不是好人,所以不会允许别人欺负她。
“啊…噗…”
茗翠清醒过来就被裴祈愿按进水池子里,她怕了,她没想到裴祈愿真的是个不好惹的主。
“对不起…”
“我要是你我就会学得聪明点,我是老夫人从外头带回来的,也是老夫人塞在少爷身边的,我们本来可以相安无事的,可是你偏偏要欺负我,怎么样,这水的温度还舒服吗?”
茗翠刚得以呼吸裴祈愿就把人踹进了池塘里,扑通一声,茗翠冷得说不出话来。
“你大可以去老夫人面前说,看看她是护着我还是护着你!”裴祈愿威胁道。
其实裴祈愿并不知道老夫人会护着谁,但是她敢确定茗翠不敢去告状。
千算万算,裴祈愿没算到最近迟瑞失眠。在屋子里看书的也听到了动静,他见着了,真真实实见着了,也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观音面相,阎王心肠。这是迟瑞脑子里蹦出来的一句话,没有认真思考过。他不想去阻止,一来是裴祈愿还有些用,二来也不想惹麻烦,只要不闹出人命,她们想怎么解决是她们的事情。
他用了裴祈愿的法子,确实很有效。本来以为请花魁试衣是一件不雅之举,没想到影响甚大,惹得金城的女子效仿。
只是一月,迟瑞赚得盆钵满,他在给顾知夏挑礼物的时候想到了裴祈愿,但她最喜欢的似乎是钱,正好,送礼物给丫鬟本就不合适。
最近沈凌雪总是去找顾知夏聊天,一口一个姐妹,迟瑞只是觉得沈凌雪就是一个披着狼皮的羊,像顾知夏这样一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一定会被沈凌雪活活生吞。
裴祈愿也不知道自己是顾知夏的丫鬟还是迟瑞的丫鬟,白天服侍顾知夏,晚上还得给迟瑞出谋划策,只是…这工钱是一点也没长,干久了,她也生了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