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发现一身狐裘的萧瑟坐在破庙外台阶上，本是垂着眼，似有所感，他抬起头，视线落在她脸上，瞬间被她的眼睛所吸引，“你……”
五年未见，其实他面容没变多少，若是之前没有封住双眼，该是一眼就认出他的。
但这双眼睛啊，从明亮的意气到如今的萧瑟深邃，只用了短短的五年。
镜心深深看了他一眼，垂眸微微躬身行礼，“镜心见过表哥。”
她的母亲萧蕴，封号舜华郡主，是当今圣上的堂妹，沾亲带故的关系，镜心与萧楚河算是表兄妹。
萧瑟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儿才长声叹息，扯起唇角笑了笑，“我并非有意骗你。”只是物是人非，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犹记得五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青州，月下论剑，那时，哪怕因为琅琊王叔一案被贬斥，他还是天才萧楚河。
那个凭着一腔热血向这个世道所有不公所有不平拔剑的萧楚河。
可现在，他是废人萧瑟。
“你……”怎么没有了内力？镜心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萧瑟轻笑，用满不在意的语气回答她问不出口的问题，“废了而已。”
而已！想必说出来有多云淡风轻，心里就有多痛苦。
镜心有些难过，面上却没表露什么。
对他这样骄傲的人来说，同情的目光比奚落更刺眼。
她假装自己没有任何触动。
接下来的几天，确定无心和尚不会伤害萧瑟和雷无桀，镜心孤身踏上返回中原的路途，先回了一趟残雪山庄，与母亲相聚几日后，她前往雪月城，见自己的师父百里东君。
不过不巧，师父不是醉醺醺就是在酿酒，压根没空见她，镜心叹息一声，回到自己的院子闭关修炼。
沉浸在修炼之中的镜心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等她出关，竟然已是鲜花烂漫的百花节当晚。
雪月城来了很多人共度佳节，镜心戴着面纱，抱剑站在酒馆二楼窗边，望着街道两侧点亮的各色灯笼，又看看各处摆放的鲜花，垂着眸，思绪有些发散。
雪月城的百花节很漂亮很热闹，但她记忆至今深刻的仍是五年前的青州上巳节……
一个深蓝色身影从余光里闪过，镜心抬眸，视线里，青年慵懒的弹了一下袖口，双手抱臂走到她身边，“百花节重头戏已过去，你错过了很多好玩的事。”
镜心侧眸：“表哥是指雷无桀和若依的剑舞？还是你和师兄捉弄人？”
萧瑟表情一僵，完全没想到她来的时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早，早到将他和唐莲的窘态收入眼中。
丢脸！
镜心嘴角几不可见的上扬，没有继续打趣他，转移话题道：“要一起回去吗？”
萧瑟呼出一口气，浅笑：“也好。”
已经入夜很久，有的街上还有许多做生意的老板，镜心走着走着，余光里的人不见了，她扭头，一串被透明糖衣包裹的山楂糖葫芦。
拿着它的人，有她最熟悉的模样。
萧楚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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