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仪欣桑儿,去再送几壶茶来,还有点心,多拿几碟。
安陵容擦了擦嘴巴,看向齐妃,央求道:
安陵容好姐姐,我们几个年轻人,初来乍到的,对这宫里许多人和事都不知晓,若是哪天说错话可怎么好?您就给我们讲讲吧。
富察仪欣是啊。
欣常在噗嗤一声笑出来,磕着瓜子,斜着眼瞥齐妃:
吕盈风瞧你这说话说一半留一半,换作我,我也难受啊。
她呸呸两声吐掉瓜子皮,笑道:
吕盈风她拿乔,我可不,我和你们说,这五阿哥的亲娘崔氏,还在呢,现就住在寿安宫。
安陵容寿安宫?那不是...那不是先帝嫔妃所居之处吗?怎么?
见欣常在快言快语说出来,齐妃也急了,抢白道:
李静言可不就在那儿?要不是崔氏起了心思,要把五阿哥给皇后抱养,皇上也不会厌弃她。
富察贵人不明白,论理,位分低的嫔妃是不能扶养孩子的,何况那又是阿哥,让皇后教导,不是理所应当吗?
欣常在看出她的意思,隐晦地说:
吕盈风她打的好主意,皇上刚登基,她就想叫五阿哥越过三阿哥去占皇上都不曾坐过的位子,皇上能乐意吗?
这话一下子就说到了齐妃心里,她一拍大腿笑道:
李静言正是这话啊,五阿哥才多大丁点儿,她就算计这个!最终反而把五阿哥耽误了,正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安陵容那她人呢,就一直不出来了?
欣常在冷笑:
吕盈风自然,皇上恩典她进寿安宫服侍太妃太嫔们,五阿哥呢,也送到外头行宫里,可怜见的,呵——
她这一声感叹,似是怜悯,又似是讥讽,听得安陵容心里一颤。她看着欣常在沉下来的表情,心道,欣常在一想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被华妃那样为难,她也没低下半个头,怎么说到五阿哥的娘,就这副模样了?
是两人闹过什么不愉快吗?
这时,富察贵人又道:
富察仪欣听说皇上对五阿哥还可以,但是很不待见四阿哥。
李静言他?
齐妃提起四阿哥,就像提起什么腌臜一样。
李静言你们在皇后娘娘面前也少提他。
她说完这话,便不再说了,欣常在嚷嚷自己茶水喝多了,让宫女搀着出去了,安陵容这才小心翼翼地问:
安陵容方才看欣姐姐提起五阿哥的额娘,似乎引出一些不愉快来?
齐妃深沉地叹了一口气,低声说:
李静言你们年轻,哪里知道她的苦啊——你们瞧她,年纪也不小了,怎就没个一儿半女呢?
淳常在插嘴:
方淳意听说欣常在姐姐之前没了一个孩子?
李静言一个?
齐妃挑眉:
李静言何止一个,她原是怀过一位公主的——比温宜公主也就大那么一点儿,后来病了,崔氏污蔑说是生母故意糟践公主,去吸引皇上注意...你们说说,哪有亲妈会这么干呢?
安陵容的心一下子揪起来了,她追问:
安陵容然后呢?
李静言然后?然后公主就夭折了。那时候皇上也忙,很少回府,皇后头风发作,不便出面,当时还是侧福晋的华妃便把欣常在关起来了,可怜见的,她连孩子的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三个小的齐发出一句感叹,富察贵人说:
富察仪欣这么这,怎么欣姐姐还只是个常在?
齐妃讥讽道:
李静言皇上和皇后娘娘自是想弥补她,可那位不肯承认自己有错,又见皇上十分怜惜她,心里愈发妒忌,便使了点手段呗。
淳常在同情地发出悲鸣,富察贵人也跟着陪了几滴眼泪,安陵容擦了擦眼角,心道,没想到华妃竟冷酷至此,蛮横至此,今后自己面对她,更应该万分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