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连廊,萧崇拿着书正认真看着,萧楚河(六皇子)悄悄来到他身后,哇了一声,萧崇一惊,手上的书落到水里“我的书!”“二哥,我来。”萧崇正要去捡,萧楚河放下点心自告奋勇,在萧崇的帮助下成功把书捡了回来。“二哥,你就别看书了,你看,书都湿了,你就陪我玩一会吧。”最近几日岁欢也不知道怎么了跟个小尾巴似的一直粘着二哥,他都好久没跟二哥一起玩了。好不容易岁欢不在他要跟二哥好好玩玩。萧崇有些无奈,书湿了怪谁呀。“楚河,你天天被学堂老师骂也就罢了,你想害的我也被骂?”萧楚河得意的说“二哥,这书啊我早就会背了,只不过是气那老头罢了。”说着拿起点心便要放到嘴里。“别吃。”萧崇制止他,顺手拿过那块点心“你看你手脏的?回去洗干净了再来吃。”“听二哥的。”萧楚河听话的去找地方洗手。好香啊~萧崇看着手上的点心,咽了咽口水。岁欢这几日形影不离地跟着他,也不许他吃点心,他好久没吃点心了。岁欢被父皇叫去了,要不..想到那甜蜜软糯的味道萧崇禁不住诱惑,将手里那块糕点放到嘴里...“不要吃!”岁欢的声音尖锐中带着丝丝恐惧,但还是晚了。萧崇一块点心已然下肚,“岁欢?”“二哥?”岁欢迈着小短腿跑到萧崇跟前,带着哭腔询问“二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没事呀...”萧崇正想问岁欢为何这么问,只觉腹部疼痛难忍,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二皇子!!”跟在岁欢身后的宫女惊叫。岁欢愣愣地看着萧崇在面前倒下,嘴角还渗出一丝血迹,跟梦里的场景慢慢重合...“郡主!!!”先是二皇子好像中毒,后是郡主,两人接连昏倒,宫人们均是大惊失色,场面一片混乱。这是怎么了?萧楚河怎么也想不到他就是去洗了个手回来,就出了大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宫人分别将两人送回各自的寝殿。萧楚河下意识跟上其中一队,跟到萧崇的宫里。有机灵的太监已经去找太医和通知陛下了。
岁欢就是惊惧过度导致的突然昏厥,等醒来就没事了。但是萧崇就...萧崇是中了毒,太医署的众太医竭尽所能才帮他解了毒,但是这眼睛——再也看不见了!明德帝震怒,他一个好好的皇子,莫名其妙中毒,还瞎了一双眼睛这让他如何接受。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更何况明德帝不仅是天子,更是个父亲!无论前朝还是后宫,就连天启城中也有不少人也不知是真的参与此事还是被人陷害,终究因此而死,城外乱葬岗堆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天启城上空久久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明德帝处置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将心里的怒气发泄出来不少,但也不能改变他寄予厚望的二皇子变成一个瞎子。这已经成为一个事实,他也只能接受。
“郡主怎么还未醒来?你们干什么吃的?!”明德帝怒气冲冲质问太医。太医慌忙跪下请罪“陛下,恕罪啊。依郡主的脉象来看,确是惊吓过度,也开了养心安神的汤药服用,不知为何未有好转。”言下之意他们也没办法了。二皇子中毒已醒,调养几日便罢;这郡主只是受惊却昏迷了好几日,能想到的,能用的法子已经用了,他们已经黔驴技穷了。“孤不要听你们这些敷衍之词,孤要的是郡主醒来!”明德帝满脸怒气中带着担忧。他一开始是看在琅琊王的面上才对她这般宠爱,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也是真心把岁欢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疼爱。他的儿子女儿接连出事他如何不忧心。“参见父皇。”萧崇的出现打破了紧张的氛围。“崇儿?”“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明德帝收敛了怒气,将白纱遮眼的萧崇扶到椅子上坐好。“父皇,儿子听闻岁欢一事,有些担心,便过来看看。”萧崇顾不得为自己眼盲而感伤,听说岁欢因他受惊昏迷,便匆忙过来看看。“岁欢还没醒吗?”“哼!”明德帝狠狠瞪还跪着的太医。“陛下,不如请国师来看看吧?”太医们为了活命也是拼了。“国师?对,怎么忘了还有国师!”明德帝恍然大悟,忙叫人去请国师。钦天监的道法一绝,国师身为监正或许真有法子救岁欢。
看着仙风道骨的齐天尘被匆匆请进宫来。齐天尘一边给岁欢把脉,一边摸着他的胡须,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国师,怎么样?”明德帝见他收回手,忙问“可有法子救救郡主?”“陛下,莫急,待老朽问一些事。”齐天尘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视线落到一旁的宫女身上“郡主在昏迷前可有何异样?”一梦战战兢兢回答“回国师,郡主前几日夜夜从梦中惊醒,像是被梦魇住了一般。”“还有吗?”“还有...还有...”一梦紧张得脑门上都冒出一股子冷汗,脑中更是一片空白,怎么都想不起来。一梦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眼角瞥见一双绣着龙纹的白色靴子,脑中灵光一闪“二皇子!自郡主梦魇以来白日里总是跟着二皇子!”虽然平时郡主也喜欢跟二皇子一起玩,但也不会拒绝别的皇子一起玩,奇怪的是那几日郡主不仅拒绝了所有皇子,就连陛下那都不去了,恨不得连二皇子如厕都跟着。“确实。那几日岁欢粘人不少。”萧崇现在想起来的确有些不正常“连点心都不许我吃...”萧崇一怔,他不正是吃了点心才中的毒吗。“国师?”萧崇想到的明德帝自然也不会想不到。“嗯。”国师点点头。明德帝连忙摆手,让不相干的人通通下去。殿中只留下国师齐天尘、萧崇、伴读大监瑾宣和尚在昏迷的岁欢四人,明德帝这才放心询问“国师,岁欢如何?”“天之子。”“此乃何意?”“天道之下,众生平等,唯有大功德者能得天道几分偏爱,可谓天道之子。”“国师的意思是岁欢,前世是大功德者?那她预料到崇儿...”出事也是因为这个?“正是。”齐天尘点头“天道之子对凶吉的感应是天生的,郡主梦中看到的想来是天道给的预警。”“可崇儿还是中毒了,这又是何解?”“父皇,是我忍不住偷吃了点心才会中毒的,跟岁欢没有关系。”萧崇生怕明德帝迁怒岁欢,忙解释,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陛下。”齐天尘道“天道预警本就不可宣之于口,从旁提醒已是极限。再说多一点郡主可就不是昏迷几日这么简单了。”重则丧命啊。“孤明白!”明德帝的确有过一丝心动,但还是疼爱孩子的心占据了上风,他可是天子,依靠一个孩子所谓的先知行事,如此瞻前顾后如何能成大事。明德帝也下令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再提,也不可泄露。明德帝是有些后悔让崇儿和瑾宣留下的,国师他不担心,崇儿还小,拳拳爱护妹妹之心,现在也不妨事,就是瑾宣...也不知道这事能瞒多久。明德帝在心里叹了口气。
正如明德帝所想,现如今的萧崇只记得岁欢不惜违抗天命也要救他,他心里记得这份情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