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想法秦桧当然不知,他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最近这府里发生了大大小小的事,还多亏了何总管才能一帆风顺啊。”
秦桧看着她,白鹤被他盯得肌肉紧绷,脑子里警铃大作,秦桧这话里的意思明显是觉得何立功高震主,好一个多疑的性子,何立这些年的功绩竟全盘否认了。
白鹤扯了扯嘴角,没有出声。
秦桧喂完了鸟,把食盒递给白鹤,背着手看着那鸟低头啄食饲料。
“这鸟啊,无论在身边养了多久,只要一打开笼子,它就想跑,哎~你说奇怪不奇怪?”
【鸟都是通灵性的,只要大人愿意,它永远都飞不出去】
秦桧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不错,可这鸟儿它终日面对天空,却不得不委身于这牢笼,当真是可怜。”
然后他唤来了绿珠,指了指窗户,绿珠便走进把那屋内唯一能看清蓝天的窗子关上了,“啪!”的一声轻响,鸟儿身上唯一的一束光消失了。
秦桧从袖中摸出了一把刀,他把刀举到眼前,锋利的刀刃上闪过了他的眼睛,折射出了其中的阴狠。
像一个已经盘旋在低空的无鹫,准备随时撕碎濒死的猎物。
秦桧是狠厉的,他的狠毒和他的胆小是成正比的,他在乎名声、权利、生命,他害怕失去所现有的一切,所以他对一切能威胁到他的人毫不留情的下手,他从夺取生命中享受自己的一切。
他转身把刀丢给了白鹤,白鹤抬手接住,不解的看着他。秦桧只是背着手站着,昏暗的室内白鹤看不清他的脸。
“今晚去杀了他。”
秦桧的话简单明了,白鹤虽然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但真当听到这句话时她还是不可避免的全身战栗,愤怒好似化做了一团火,灼烧着她的神经,血液在皮肤下滚动,她想把刀尖对准他的喉咙,想听听他临死前的悲鸣,想见见他被夺去生命时惊恐求饶的惨样,那一定很有意思。
可理智把她拉了回来,白鹤最后还是握着刀下去了,那刀刃锋利的割破了白鹤的袖口,可她毫无所觉,她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午夜降临,她要去杀了她的何大人了。
二更天,白鹤起身走出了屋子,她熟门熟路的摸到了何立的门前,像从前那样,只是这次没有敲门进入。
她站在门外,屋内亮着暖黄的灯光,何立的影子影影绰绰的倒映在窗子上,白鹤就静静的看着。
屋内的何立似是感受到她了一般,
“怎么在外面站着?进来。”
白鹤推开门,何立就在坐在窗边的桌子前,正襟危坐,淡淡的目光看着白鹤关上门,然后坐在对面。
何立没问她为什么来,只是平静的问她“外面冷吗?”
【还好,有些风】
“为什么不进来。”
白鹤沉默。
“为什么不进来。”何立又问了一遍,这一遍的语气似乎带着点无奈,像对一个调皮晚归的孩子。
【我想再等等】
“等什么?”
【等你闭上眼,看不见我,这样你就不知道我来过】
何立终是叹了口气,起身摸了摸白鹤的发顶。白鹤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暖意,与之相反的是手中匕首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