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中秋，王钦与莲心的婚期如约而至。
莲心在这段日子里学到了很多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的东西，在此刻居然隐隐有些激动。
那是对于未知且新鲜的事物想要实践的心情。
只是在看到挂着红球的王钦脸上那迫不及待的笑容时，莲心还是有些退怯，看向了远处看观礼的流光。
流光几个月下来因为过得还算不错，身子骨长高了不少，而身条虽然纤细但看着不再瘦小，笔直地站在人群中间。
身段挺拔又容貌姣好，区区一个太监，竟能用上风姿卓越这般形容。
流光对着莲心却没有对莲心有所安慰，反倒是吐出了一个口型。
哭。
内里越狠，在外就更要示弱。
已经铺垫到现在了，绝对不能退缩。
莲心被流光冰冷的眼神一吓，瞬间泪如雨下，被素练担心地扶住手臂。
虽然原因不一，但目前在场的恐怕只有王钦是不心疼这个女孩子的。
皇后心虚着，却又不得不做这件事。
“今天是你们的喜日子，但毕竟不能张扬，就本宫与贵妃送送你们吧。”
王钦喜形于色，却还要收敛着表情。
“嗻。”
莲心的泪珠子被手帕擦掉，低头道谢。
“多谢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恩典。”
高晞月实在看不下去，试图找些好事来安慰她。
“莲心，皇后娘娘恩德恤下，在庑房那儿找了间最宽敞的给你们夫妇住着。”
确实宽敞。
流光心想。
她那天帮这对夫妇搬家搬得手臂都麻了。
婚房，嘿嘿，婚房。
王钦比起莲心就真诚地多：“谢皇后娘娘恩典，谢贵妃娘娘。”
素练看了眼还有些抽噎的莲心，又看了看天色。
“吉时已到，快行礼吧。”
早些结束，不然她怕出什么差迟。
莲心挪到王钦身边，一时间无法跪下去。
这一跪，拜了礼，从此她就不再是那个过几年就可以出宫的少女莲心，而是实实在在有了夫家的太监妻房。
素练的手轻轻推了莲心一把，莲心恍然回过神，这才俯身，头垂在了双臂之间。
这次不是被吓得，是真真切切地，为她的未来哭出了声。
她以前没有的选，未来也没有的选。
而唯一的出路，就在今晚，她自己手里。
-
因着行礼的地方在长春宫，喜气散去，倒也不用养心殿的人收拾。
流光正准备开溜，又被进忠抓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跟拎猫一样。
流光扯回自己的衣领，整理了下。
“怎么我每次干坏事都能撞上你呢？”
“说明我是你命中注定的克星。”进忠挑眉，“怎么，莫不是担心你的莲心姐姐，还打算去听墙角不成？”
流光乖巧：“这不是怕师父晚上需要些什么，我也好在门口候着嘛。”
“别贫。”
进忠不轻不重地打断了她的装模作样。
“皇后娘娘分去的庑房都是长春宫的人，若是你被发现了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流光轻“啧”了一声。
确实，因为师父已经算是上了皇后的船，所以她不怎么跟后宫的人有特别多的来往，都是泛泛之交。
要说她认识的人，多在乾清宫、内务府、花房。
要么只给皇上做事，要么没有自己的主子。
比如秦立，现在也是流光的好哥哥了。
“唤水的事儿也轮不到你，走吧，跟我回养心殿。”
进忠道。
流光扶额：“万一莲心失败了呢？我还是能愁一晚上，睡不好。”
进忠换了个说法：“我就问你，那庑房大门都长一个样，你自己一个人晚上认得出来哪扇是王钦的吗？”
流光：“……行，你说服我了。”
强迫症、焦虑症瞬间被打成百分之零。
流光忍不住又道：“我第一次干坏事，我生怕不成功你知道吗。”
要是不成功，莲心收到的苦就会成倍增长。虽然他可以全身而退，但是莲心又怎么办呢。
“放心吧。”
进忠拍了拍流光的脑袋。这人虽然长高了，但对进忠来说还是个矮子。
“你那点东西，就算不能调养出条狗，也足够让王钦更加喜欢莲心了。不至于出大事的。”
从男人的角度来看，都是好事儿，咳咳咳咳……
“不过，你真的很喜欢从莲心视角去考虑问题。”
进忠眯眼。
“你该不会……”
流光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进忠。
进忠：“你果然有断袖之癖吧。”
流光：“……啊对对对。”
我以为你要说什么东西啊！
进忠，错过了唯一一次流光没掩藏好的真相。
-
【小剧场】
流光：接下来你就没机会了，我要开始当风流太监了。
进忠：完了，断袖之癖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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