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偎

看着千道流嘴角上扬压抑不住喜悦的模样，叶晚棠抿唇一笑。

“你看起来更喜欢女孩。”

千道流回神，他对叶晚棠说道：“你知道教皇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生的是个男孩，我恐怕还要担心那孩子会遗传他父亲的一些不良行为。”

“但如果是女孩的话，即便是真的遗传了，也比男孩容易矫正。”

别的不说，就光是性别这方面，假如生下来的是个男孩，如果做出跟千寻疾一样的畜生之举，去伤害别的女孩子，那真的是让天使族颜面无光。

相反如果是女孩的话，那做不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再怎么严重也不会严重到哪里去的。

倒不是说有男女歧视，但是无论如何，女孩在生理方面天生就比男孩更好掌控一些。

“小叶，那件事情不着急，等孩子出生以后，就劳烦你多跟她亲近亲近……..我们之间，也需要培养一点感情。”

叶晚棠想了一下，那件事情应该就是指她跟千道流之间的那个“交易”，说起来也是互帮互助，不过也要感谢对方愿意给时间，要让她立刻就跟千道流结婚，那还真有些不适应。

她独自生活好几十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枕边有人。

对上千道流温和之中又带着几分坦然的眼神，叶晚棠自己移开了视线，她难得产生几分名为“不好意思”的情绪。

“确实不着急。”

她木讷地应和。

千道流与她一同在外散步了好久，最后提出要送她回去。

叶晚棠本想要拒绝，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太自在，尤其是当千道流走在她身后的时候，她的背后能起一阵鸡皮疙瘩。

———因为她能感受得到对方一直看着自己。

但千道流说：

“你总要习惯的。”

话没有说的太明白，很隐晦。

成年人总喜欢弯弯绕绕、含蓄的说话，不喜欢开门见山，不喜欢太直接，但有的意思他们都能明白，也听得出来。

于是叶晚棠也就没有再推拒了，一直坚持反而显得她太不识好歹，显得很矫情。

她又不是什么小女孩了，也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两人一前一后，千道流注视着叶晚棠的背影，小道两边的灌木丛树影时不时闪现在她的身上，他看着看着就有些出神。

小叶很瘦很瘦，能出她的身体很单薄，头发披在身后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但是头发挽起来，便会惊觉她的身体如此瘦弱，她又生得高挑，静止不动的时候，倒有几分扶风弱柳之姿。

她说这六十年来她一直都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可怎么把自己养成这般模样？

千道流背在身后的手无意识握紧。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六十年前那个下雪天，天气雾蒙蒙，下着飘雪，她一身被鲜血染红的衣裙，在雪地里赤着脚跳舞时他们相遇的情形。

“我到了。”

叶晚棠停下来，说道。

千道流回神，他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早点回去休息吧，寻疾那边我也去说说他，你再如何也是个封号斗罗，怎么能一直使唤你去做侍女的活计。”

叶晚棠静默一会儿，道：“我是自愿的，圣女腹中毕竟是你们天使族的直系后代，意义非凡，十分重要。”

“普天之下论治愈无人能说比得过九心海棠，我精通医理，一直看着，万一出现意外，也好来得及补救。”

千道流闻言，很认真地看着叶晚棠，“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愿意亏欠别人，你之所以答应寻疾的要求，其实…….是在变相报答我六十年前救下你的恩情。”

叶晚棠没否认。

金发男人上前两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叹息一声，随后伸出手，轻轻抱住叶晚棠。

她没想到千道流会这么做，下意识微微睁大眼睛，眼中流露出几分无措来，垂下的手抬起半分，又顿了顿，身体僵硬在原地。

千道流身上暖烘烘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好像秋日的暖阳，温暖宜人。

“答应我，别委屈自己。”

千道流轻轻拍了拍叶晚棠的后背，道：“我对你的恩情，是我顺手而为之做的好事，你不必一直放在心上，念念不忘。”

叶晚棠的头靠在千道流的肩膀处，她嗯了一声，原本停顿在半空中的手也环绕住男人劲瘦的腰。

远远望去，似是一对璧人亲昵地依偎在一起，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