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预警
“她已经昏睡了快一个月了,一滴水都喂不进去,她的伤口如今溃烂得厉害,还有那些诡异的暗纹,再这样下去,就算是神也救不了她。”
“还有什么办法?她是我带回来的,我不能放着不管。”
“或许能请草神大人来看看?连接她的意识,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迷糊中,盈烟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这是在哪?
草神是谁?
盈烟恢复了一点意识,想让自己醒过来,但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
睁眼未果,索性就放弃了,但话语中流露的信息让她格外在意。
虽然说她过去的事没什么好深究的,问题在于,这个“连接意识”会不会把一些不该存在的「秘密」也透出去。
还有“草神”,一听就知道是一位神明,神明啥时候能随便让几个人类请动了?该说这位神明亲民,还是太过随意?
“也只能这样了,再怎么说也好过让她一直昏迷,我先回须弥城了。”
“路上小心。”
很耳熟的声音,还有一个陌生的声音。
每一次劫难过后,都要走一遍轮回之路才能清醒,找人有什么用呢,盈烟心想。
真是令人讨厌啊。
盈烟这般想着,转身去面对自己的心魔了。
“久等了。”
……
充斥着杀戮和鲜血的轮回之路上,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正在厮杀的盈烟动作微微一顿,居然真能进来。
看来她得跟这位草神好好聊聊了。
不过,窥探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她的秘密。
纳西妲进入了盈烟的意识。
四周弥漫的血腥味几乎凝成实质,跟四散的凶兽尸体一同冲击他们的感官。
“好强的肃杀之气。”纳西妲环顾四周,“从未见过这样的梦,除了杀戮和黑暗之外竟然不存在半点光明。
真是……稀奇的梦境啊,或许能作为新的知识。”
梦?轮回之路啥时候变成梦了?
她盈烟像是会做梦的人吗!
暗处观望的心魔突然发声:“梦?呵,这可不是梦啊。这位神明,你是不是,太过大胆了一点?”
“谁!?”纳西妲立马警戒。
“我?我是她的心魔。胆大妄为的入侵者,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么?”
纳西妲冷静地说:“你指什么?”
“窥探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怎么,身为神明的你,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
“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你指什么样的代价。”
“那就要看看,这条轮回之路,你能走到哪里了。顺带一提,轮回之路上的所有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哦。
准备好的话,就启程吧。愿你能得到满意的答案。”
心魔说完,再次隐匿到黑暗之中。
“消失了呢。”纳西妲轻轻地说,“看来,这一趟的收获会很多。毕竟,是我从未见过的。”
说着,纳西妲毫不犹豫地踏入前方的黑暗中。
第一阶段。
那时的盈烟,应该说是蓝烟,琉赤国皇室备受宠爱的九公主,出生时引起天道眷顾,被寄予厚望,为表重视,德高望重的太后亲自赐名为蓝盈。
蓝烟抓周当日,其母淑妃被皇后构陷与摄政王有染,次日淑妃赐死,蓝盈被皇后抱养。
第二阶段。
淑妃死后一年,年幼的蓝烟不慎被烧伤,众目睽睽之下,被烧伤的皮肤奇迹般地快速愈合了。
淑妃娘家血脉特殊,有传言称其祖先并非人类,而是一只化形的仙兽,虽不知真假,但蓝烟表现出的异常都说明,传言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皇后内心嫉恨,又受奸人挑拨,将年仅两岁的蓝萧扔进了供皇家子弟历练的魔鬼林中。
第三阶段。
几年过去,蓝萧依靠厮杀和自身恐怖的自愈能力在魔鬼林活了下来。然而,来自自家兄弟姐妹的羞辱比魔鬼林中的各种魔兽更加可怕。
第四阶段。
十二岁那年,与魔兽厮杀频死之际,蓝萧的脊骨生出藤蔓,无数生命力涌出,瞬间将她治愈。皇后认出,这些藤蔓是曾经与混沌共存的源生藤。
源生藤蕴含着极其恐怖的生命之力和上古诸神的神力,若能参透其中奥密,便可飞升成神。
纳西妲从未见过这样的梦。
但她依旧让自己走到了最后。
“啊!”纳西妲猛然惊醒,小小的身躯止微微颤抖。
“好看吗?”盈烟悠悠转醒,面无表情地看着围在周围的一群人。
沉默。
许久之后,纳西妲抬头:“你……”
“有何贵干?”
纳西妲一愣,说:“欸?你……不在意的吗……”
“在意什么?”盈烟平静地说,“是我被人囚禁时那段与凶兽为伍如同牲畜的日子,还是我被人挖掉脊骨丢进离渊自生自灭的那一段?”
纳西妲脸色微变。
“我应该在意什么?诞生于草木之中的神明?我不懂你的意思,所以,你可否解答我的疑问?”盈烟转头盯着纳西妲。
纳西妲没说什么,沉默了一会,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净善宫了,如果可以,伤好之后可以请你来一趟吗?”
盈烟费力地坐起身,淡淡地说:“可以。”
纳西妲点头,转身说:“让阿米尔他们送我就好,你们留下吧。”说完,也不等提纳里等人回答,直接离开了,她需要消化一下自己刚刚看到的一些信息。
“哎哎,你快躺下,你的伤还没好呢。”见到纳西妲离开,柯莱连忙说,虽然她不太明白这两位话里的意思,但是盈烟坐起来的动作让本来包扎好的伤口开裂了,血渗透纱布流了下来。
盈烟看她一眼,又低头看看已经开裂的伤口,笑了:“这种程度的伤又不会死,少在那一惊一乍的。”
这回轮到提纳里皱眉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你的外伤或许的确不致命,但你的内伤呢?心脏衰竭,五脏六腑严重受损,若不是赛诺把你带到我这里治疗,你根本走不出沙漠,而且赛诺还因此被魔物袭击受伤了。”提纳里很不满意盈烟说话的态度和语气,训斥了几句。
盈烟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少在那自我感动,我又没让他救。不过话说回来,我不是让你离开吗?”盈烟转向赛诺。
赛诺说:“你的状态让我很不放心,更何况,抓捕犯人过程没能保证无辜民众的安危,是我的失职。至于我身上的伤,你不用在意。”
盈烟闭上眼,略微感知了一下,赛诺的身上残留着某种熟悉的气息,还有一股令人十分杀人的气息。
啧。
她从神识空间拿出一瓶药剂递过去,说:“这瓶药剂你喝了。还有,别拿魔物袭击这种劣质的借口糊弄我,你身上的伤分明是我发狂时打伤的。你命也够硬,居然能在那个时候从我手里活下来。”盈烟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不过很快被她掩盖下去。
“你最好现在就喝,晚了出事概不负责。”
赛诺一愣,不是说不会记得发狂时的记忆吗?
提纳里闻言直接生气了:“赛诺,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身体?跟你强调过多少遍了,别不当回事好吗?知不知道我看你一身伤有多担心你?赶紧把药喝了。”提纳里接过药拧开盖子递过去。
赛诺轻轻叹了口气,接过药一饮而尽。
盈烟确认赛诺把药喝完之后,不着痕迹地凝炼出精神力,静静等待着。
很快,一缕黑气就从赛诺的伤口上探头探脑了。
盈烟眼眸一暗,精神力直接将其拖拽出来。
“唔。”赛诺捂着伤口,疼痛让他闷哼一声,随即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赛诺!”提纳里一把将赛诺扶起,他紧张地问,“你怎么样?”
赛诺额头冷汗直流,他撑着提纳里的手缓缓站起来,摇摇头:“我没事。”
提纳里叹气:“真拿你没办法。”他拿出手帕擦去赛诺额头的汗。,
盈烟把玩着抓出来的黑气,她没能从中得到有价值的线索,有些不甘心,翻来覆去看了又看。
但她不太明白,这玩意怎么就脱离她了?
还是说那个赛诺的身上有什么特殊性吗?
没等她想明白,黑气突然挣脱桎梏,直接冲向柯莱。
柯莱吓了一跳,猛地后退,结果撞到了桌子,直接被绊倒。
盈烟眼神狠戾,居然想逃?
精神力加倍溢出,将黑气牢牢囚困,柯莱脖子后方传来剧痛,被封印的魔神残渣蠢蠢欲动。
“啊!”柯莱痛苦地叫出声,“好痛!师傅……封印,封印……好痛!”
“柯莱!封印怎么回事?怎么松动了?”提纳里有些慌,明明没有动用力量!
盈烟一看就明白了,这小姑娘身上的气息分明就是魔神遗留下来的怨念。她开口:“是因为我。那些怨念看到了一具更适合侵占的肉身,自然不会再对一个普通人类感兴趣。封印消除了吧,将怨念全部释放,现在除了我没人能替她解决。”
还有什么比造神者的肉身更适合的容器呢。
不过这些魔神,显然是过于异想天开了。
想到这里,她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的了,盈烟走到柯莱面前,抬手抹除她脖子后的封印。
魔神残渣倾巢而出,全数钻进盈烟体内。
在力量暴动的前一刻,她把人全数推出房间外,锁上门,顺带下了禁制。
本来就伤痕累累的身躯直接炸开,深可见骨,鲜血疯狂往下流,不大的房间里遍地血浆,血浆很快就顺着门缝流到外面。
手腕上的命线再度亮起,原本已经破碎的第七根命线缓缓复原。
神识中传来剧痛,盈烟瘫倒在地,五种力量在她体内相互争斗,它们都想抢夺这具肉身。
火焰疯狂燃烧,九重神火发狠,势必要把这些暴动的力量压制下去。
幽莲净火悲恸,它的力量快要耗尽了。一旦力量耗尽,就再也护不住主人的身躯。
幽莲净火疯狂压榨自身,盈烟咬牙坚持着。
这里没有灵力给她用,只能强撑。
门外。
柯莱躺在树底下,十分虚弱,好在魔神残渣已经全部清除,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没过多久,他们都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提纳里转头,血液顺着门缝已经流到外面的道路上了。
“怎么流这么多血……她本来就有伤,这样下去……”
没人敢想,虽然都很担心但是他们进不去。
盈烟似乎感觉到什么,她费力地分出一缕火焰顺着血流的痕迹燃烧,她的血特殊,不能被利用。
虽然附近应该很少有猛兽,但以防万一,要是被误食,哭都没地方哭。
所幸,这次暴动没有维持多久就我平息了,但是盈烟却清楚地感觉到,它们达成了某种协议。
这新进来的怨念居然还有这等本事。
有点意思。
不过……她也发现了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法呢。
命线褪去了。
“主人,我的力量耗尽了。”
神识中传来幽莲净火虚弱的声音。
盈烟闭上眼,轻轻嗯了一声,随后直接躺倒在地,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传来敲门的声音。
盈烟指尖微动,从空间里取出披风裹好,她的衣服被暴动的力量扯的七零八落。
随后她撤去禁制,实在没力气站起来开门:“进来吧。”声音很低。
好在提纳里听力足够敏锐,他立刻推门,看见地上缩成一团的盈烟,走上前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盈烟双眼紧闭,轻轻地说:“让我歇一会。”
“我扶你到床上睡吧,别在地上躺着,地上凉,别感冒了。”
“别碰我。就这样就好。”
让他碰?开什么玩笑,半兽人也是相对优异的容器。
盈烟内心苦笑,一来就碰到三个麻烦。
一个命硬沾染了暗纹力量的绝顶容器;一个曾经被魔神浸染的还很虚弱容器,还有一个半兽人。
她深深地后悔,早知道这样在沙漠那会她应该直接用困阵把赛诺困死,等自己恢复离开了再放出来。
三个容器,她得费多少血画禁制啊。
唉。
这么想着,盈烟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