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心之术（1）

……

傍晚， 远在千里之外的天启城上空乌云滚滚，电闪雷鸣，街道上百姓抱着头匆匆离开，显然是将有大雨来临.

钦天监内，轮盘滚动，青雾缭绕，瑾仙公公一袭紫衣，双眸沉寂，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白衣老者为自己添茶.

他回到天启城许久了，自从那日将自己在大梵音寺的所闻所见挑挑拣拣的禀告圣上之后，便少有面圣的时候，生怕那位问起永安王和王妃的事情.

国师.齐天尘“掌香大监今日竟有空来钦天监做客，真是难得呀.”

国师眼中的惊诧之色一闪而过，随后抬手将茶盏推至瑾仙公公面前，笑道，

国师.齐天尘“来，尝尝我这儿的茶.”

国师.齐天尘“丞相大人前些日子刚送的，上好的浮来青.”

浮来青原是国朝的贡品，原本只有琅琊一带才有，整个天启能喝到浮来青的，除了宫里的圣上、皇后、谢贵妃以及永宁公主和皇后所出的两位皇子之外，便只有丞相府上了.

琅琊本就是王氏的聚居地，能时常喝到这样的贡品也是在正常不过的.

国师这里能有浮来青，完全就是因为自己与如今的右丞相王焕交好，这才有幸喝到罢了.

原本永安王府也有的，只是自从四年前此王府的两位主人先后离开天启之后，这浮来青便再也没送去过他们府上了.

瑾仙啄了一口，叹道，

掌香监.瑾仙“不愧是从相府出来的，好茶.”

想起今日的来意，瑾仙忽然话锋一转，

掌香监.瑾仙“朝中达官显贵都想来拜访钦天监，除了右相大人，其他的大人们都未能见上国师一面，瑾仙也怕吃了闭门羹，丢了颜面，所以……才迟迟不来.”

国师哈哈一笑，道：

国师.齐天尘“掌香大监说笑了.”

瑾仙将手中茶盏轻轻的搁在桌案上，抬眸望向不远处那正转动的轮盘，

掌香监.瑾仙“国师大人，想必……这里便是钦天监的星月阁了吧？”

掌香监.瑾仙“据说历代的监正都曾在此处观星象，测天下大事，不知国师，可看出什么来了？”

国师轻轻一叹.

他哪里能看不出瑾仙所指为何？只是……能决定这皇位上坐得是谁的，除了宫里那位，便只有琅琊王氏了，北离建国一百三十二年，共历经六任帝王，哪一个不是琅琊王氏支持上位的？便是如今的陛下也不例外，当年的八王之乱若不是琅琊王氏鼎力支持，今上根本不会在众多比他有优势的皇子中取胜，他区区一个没有实权的国师，对这些事情也不好插手.

他看向上空，眼睛里略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搪塞道，

国师.齐天尘“明天……会下雨.”

瑾仙闻言一愣.

国师明知道自己想问的不是这些.

他是万万没想到，国师竟然会拿这个理由来搪塞自己.

掌香监.瑾仙“就这样？”

国师.齐天尘“后天还会继续下，刮西风，三日后会放晴，但还不确定.”

瑾仙沉默的看了眼对面的老者，道：

掌香监.瑾仙“瑾仙一直以为国师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没想到国师竟然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国师.齐天尘“我可没有开玩笑.”

国师抿了口茶，笑道，

国师.齐天尘“大监可是不信我说的？”

掌香监.瑾仙“瑾仙自然相信，只是国师应该知道，瑾仙并不是在问明日的天气.”

掌香监.瑾仙“而是……这个王朝的明日.”

国师.齐天尘“王朝的明日，那是天道，天道不可妄言，因为当你知道天道的时候，它就已经发生改变了.”

国师.齐天尘“它只是一个可能性，并不是一个确定的答案，但世人想听的，只是一个答案，因此掌香大监问的那个天道，它并不存在.”

更何况，皇储之位这种事，皇帝的态度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琅琊王氏的态度.

若是有朝一日，琅琊王氏真的确定了自己究竟支持哪位皇子，那北离的下一任帝王，定是那位被他们表明态度支持的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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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币更新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