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喻西:“……”
林喻西跟着佘辙,脸上风轻云淡,实际上手在门没开之前已经紧紧攥着了。
有点紧张。
佘辙手按在门铃上。
林喻西立即僵立原地,周遭的空气尽是凉凉的,面容绷得很近,唇也微抿着,唯有睫毛间或一颤。
但是佘辙按的那声门铃压根没有动静。
林喻西自我调节了一会,心不再咚咚跳,他站在一旁,自觉有点尴尬,右手握成拳,抵到了唇边。斟酌片刻,他叹道:“……佘医生,你家大到都听不到门铃声。”
佘辙眉心很浅地蹙着,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没回答,转身就离开了。
“哥。”林喻西以为他要离去,跟上去,“怎么了?”
但是佘辙转身朝园子的方向走去。
园子的四季春都精心修剪过了,挂着一盏盏红灯笼,便于摘取,所有的灯笼红闪闪的,像是无数珊瑚珠子缀在叶底。
枝叶浓密间,鹅黄色的披帛在树枝上一闪一闪。
佘辙是最先发现的,他淡声说:“人在这。”
林喻西心里纳闷,也跟着抬头,眨巴着眼睛仔细看着树叶。
浓密的枝叶间,衣着十足的古风韵味的小女孩将裙角掖在腰带里,踮着脚去够那串最红最大的灯笼。
“嘿!”她摘到了那盏红灯,扭过头来,一手攀着树,一手捏着那红灯晃啊晃。
她才发现树底下的人。
一声惊喜的童音落下来:“哥,哥哥哥!你回来了!”
但是佘医生高冷,“下来。”
“噢,”小姑娘看着柔弱,林喻西还想帮她一下,结果看着人姑娘三下五除二,麻利地爬下树。
“欸?”小姑娘看着哥哥身后的另一个哥哥。
佘辙偏过头,对身后的男生说:“家中辈分最小的表妹。”
林喻西点点头,先说:“你好。”
小姑娘看到树底下的生人,非但没见到陌生人的羞怯,还咧嘴笑着,奶里奶气地喊一声:“小哥!”
好吧,小哥就小哥。
林喻西说:“我叫林喻西,你呢?”
“小哥好,我是段捺,一段两段的段,捺是横竖撇捺的捺。”小女孩小声嘀咕,过了一会,又笑了起来,露出小小的牙,开心地说,“对,笔画捺的捺,我没记错。”
段捺还想说什么,大眼睛忽地注意到小哥抱着的箱子,眨巴了几下,又突然跳起来,哒哒哒地跑过来,兴奋地话都说不清楚,“介个是不是,不对不对,我的乐高在这吗?大哥!”
佘辙瞥了她一眼,“洗手,这个就归你了。”
“我马上去,哥哥等等我,等等我,”段捺跑进屋子里,又跑出来,嘴里嘀咕,“走错了,屋里已经拖地了。”
林喻西哭笑不得,心想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还挺谨慎的。
因为这一段小插曲,林喻西心中的尴尬和紧张已经消磨殆尽了。
等了一会,和佘辙一起进入屋里,段捺跑进来,脚底已经换了一双鞋。
她快速跑过来,抱过快递盒,小脸通红,但是声音压的有些低,“啊,我的天安门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