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

冬夜。

春节前期，加之是晚上，值班的护士医生少之又少，能留下来的大多都是因为傍晚送过来的一个贫血的病人。

“干医生这行的，治好了是神，治不好就等着挨骂吧。”护士跟小姐妹咬耳朵，“今天佘医生也是倒霉，值班的是周医生，挨打挨骂的却是佘医生，你说他冤不冤”

“姐妹你重点放错了吧。”女护士无语，“重点不在佘医生脸毁没毁，你个颜控……啊行行行，告诉你吧，你就放一百个心，人就胳膊有伤而已。”

身后出现一个幽幽的声音，“小姐。”

“妈啊。”护士跳了起来。

“诶……”

待她看清来者，捂着咚咚跳的心脏，“我靠，原来是你啊周医生，你吓我干什么。”

周生湛一分钟内听到了两次叫错了的称呼，实在忍不住了，“那工作牌上明明写的是周生湛，小姐，真的不行您要不试试直接叫全名吧，不然您好歹把我姓氏说对啊，我是周生医生，不是什么周医生！我爸知道你乱改我姓可是会气进医院的。”

护士吐了吐舌头，“记住啦，周生医生。”

周生湛心里舒坦了一点，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说正事，“那个，佘辙在哪？我看看他去。”

“额，好像在佘医生自己的办公室，”岑坠说。

周生湛点点头，转身离去。

身后隐隐传来那姑娘的声音，“没事没事，咱接着说，刚刚说到哪了？帅哥……唔，有倒是有，不过看样子肯定比我们都小，那小脸，啧啧啧，和佘医生不相上下了，不过要是我也贫一次血，是不是也能和他一样白？？关键414房的病人真的很好看诶。”

周生湛嘴角抽了抽，心里默念这实习小姑娘有毒吧。

心里这么想着，脚步倒没停，拐角，直走，一不留神差点就被门拍着了鼻子。

周生湛：“……”神经病啊？

“不好意思。”

他捂住鼻子，上上下下打量佘辙，“您这……是要去查房？”

佘辙脸色倒是正常的，完全看不出刚刚被砍了一刀，他换了一身白大褂，手里拿着查房记录。

“嗯，快下班了，我去看看。”

“哎呦我的祖师爷，你稍微看一下你的伤好吗？”周生湛啧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佘辙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前几天聚会喝醉的事，阿姨还不知道呢？”

周生湛：“？”

周生湛：“……”

举报，某佘姓医生威胁他。

虽然两人已经二十五岁了，但是作为十几年的朋友，打小报告这种事可没少干。今早你告诉我妈我没吃早饭，晚上我就把你喝酒的事桶你妈跟前去。

就是这么幼稚。

周生湛无语地摆摆手，赶他走，“你个不值班的比我这个值班的还要认真，算了你作吧作吧，看这天是要下雨了，反正我要下班了……欸，阿姨的生日，你记得去——”

手臂隐隐作痛，佘辙走过转角处，把周生湛的声音甩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