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徐良玉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陈坤饰演贺苑】

我透过风吹起的白色纱帘，看见他炽热的目光，直视我病房的窗，紧张的神情，手里抱着一大捧白色的洋甘菊，喉咙里泛起了药的苦涩，汗水顺着他的黑发一滴一滴往下流，滴在洋甘菊上，衣领上，地面上。

他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风吹散了洋甘菊的香气，像是青绿的苹果那样清爽酸涩，可是又带着莫名的苦涩，用来包装洋甘菊的牛皮纸也折叠的十分好看，那一整束花只有洋甘菊。

没有满天星，没有白玫瑰，洋甘菊也不是装饰品，贺苑手中抱着的那束花只有洋甘菊，数不清的洋甘菊，多到我可以从风中闻到它们的香味。

直到风停止，乳白色的薄纱帘再次遮挡住了窗户，我才意识到我看着他的眼睛忘乎所以，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比亿万星河还要好看，只要他出现，我就会被吸引住全部目光，看着他的眼睛。

我好像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我自己，没有长长的黑发，也没有红润的嘴唇，我总为自己这副样子感到悲哀，所以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诶诶诶，别赶我走！”

听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推搡着争闹着，我立刻拿起床上的衣服甚至来不及穿，顺着锈迹斑斑的扶梯，就与门口的春风装了个满怀。

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了，我只看得见面前这个抱着洋甘菊一头汗水的男人，他见到我时眼睛里突然像是有了光，他即便被推搡着也要对我露出最热情的笑。

我从未怪他，我怎么会怪他，只是我不敢与他见面，我的懦弱，我的无能，我的自卑，一切一切都来源于我的光。

我没有黑发，没有红唇。

没有胆量站在他身边。

他永远是火热的太阳，我却因为身处冰窟而害怕这样的温暖会不会灼烧。

他是沈昇最羡慕的样子，展翅的飞鸟，天空盘旋，枝头憩息，地面不过是他的落脚点，浑浊的污水也不会弄脏他的爪子。

飞翔时才会落下一片洁白的羽毛。

而飞鸟的羽毛会被放在相框里展览珍藏。

“良玉，好久不见。”

他挣脱束缚，朝我奔来，身后的病房传来起哄的声音，他把那束精心准备的洋甘菊放在我怀里，拍了拍我带着帽子的脑袋，从我的手上抽出衣服给我披好。

不是没有人奔向我。

“好久不见，贺苑。”

我不知道怎么笑才算好看，便只微微扬起嘴角，可天知道我有多么开心，他愿意低头看着我，用温柔的眼神，他浑身上下生机勃发，带动着我好像一起鲜活起来。

每次被他这样注视着，我都好像不再是那个不起眼的存在，他那双桃花眼中充满了深情。

“我不敢上去见你，幸好你愿意下来。”

“洋甘菊很香，我很喜欢。”

他抱住了我，宽大的身躯可以让我整个人都埋在里面，他身上独有的少年气息是我最向往的，拿住花束的手原本坠下，他刻意将我的手拿起来，抱住了他的腰。

我不该这样幸福的。

但我想自私一点，就当是拿回一点上帝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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