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听她问起,无奈的笑道:“本来约了觅儿共赏昙花,但觅儿想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没有来。”
月兮不禁在心想,确实是有事耽搁了,估计锦觅此刻在栖梧宫已经欢愉的不知今夕是何年了,哪还记得赏花之约。这傻子,明明都被人给绿了,还为人开脱,啥事都为别人着想,什么时候才自己为自己考虑考虑。
润玉见她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他。呃!他是做错了什么吗?这样想着一丝慌乱涌上心头:“月兮,为何这样看着润玉,可是润玉有何不妥之处?”
你当然有不妥之处了,忘了我不说,还喜欢上别人了。
这句话月兮终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笑道:“润玉很好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既然锦觅有事不能来,反正我也睡不着,你不介意我尝尝你的好酒吧?”
润玉抿唇一笑,如星辉般灿烂:“当然不会,月兮请”
润玉修长的手轻拿起酒壶替月兮倒了酒示意她尝一尝。
月兮接过摇晃着杯中桂花酿,咬了咬后槽牙浅酌了一口,“这酒香沁人心脾,入口回味无穷,没想到润玉倒是把酿酒的好手。”
润玉听了轻笑道:“听闻月兮是酒中高手,能得月兮一番赞赏,也是这酒的福气。只是说来惭愧,润玉不善酿酒,这酒是觅儿赠予我的。”说到锦觅润玉眼中的光芒更甚了。
而听了他话的月兮,原本入口的酒,突然哽在半路,吞之,原本甘冽的酒苦涩了许多,沁人心脾的桂花香中尽夹杂着隐隐酸味。尤其是看到润玉端着那酒杯子,酒酸味更浓了。真想把那杯子抢过来,这样想着月兮真就动手做了。
正喝着酒的润玉,突然感到手中一空,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月兮把他的酒杯握在手中,接着又见她把桌上的酒坛子谨慎的护在怀中。
她那孩子气的模样让润玉笑意更深了:“月兮,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怕自己把酒喝光了
“我差点忘了,近日我给你祛疤疗伤的药中,有一味药与桂花相克。所以这桂花酒你是不能再喝了,闻都不许闻听到没?不然我就在你喝的药里面加上半斤黄莲。”话到最后,月兮故意凶巴巴的道。
半斤黄莲,那还能喝吗?润玉看着她那急切的样子,鬼使神差的应了句:“好。”
月兮一听,还是觉得不妥,万一润玉现下应了,回房间了想锦觅又偷喝怎么办?不行不行,当下月兮抱着酒坛子,仰头咕咚咕咚的把酒全进了自己肚子。
润玉膛目结舌的看着月兮把酒喝了个精光,喝完酒的月兮抹了把嘴:“这样你就不能偷喝了。”
没想到她为了不让自己喝酒,居然一口气喝完了一坛子酒。润玉失笑道:“润玉既然答应了月兮不喝,自然是不会偷喝的,只是这酒后劲大,月兮仔细头疼。”
看着润玉的笑月兮尽然有些头晕,这下怕是要醉了,自己唯独喝桂花酒容易醉,暗中使灵力让自己提了提神:“无事,我酒量好。我既喝光了润玉的酒,那这坛子玉仙灵露便算是陪给润玉的了。”
润玉看着桌上的酒笑道“玉仙灵露?这可是酒中圣品,听闻这酒可是上古四神之首的帝桑神尊为他的心爱的女子专门酿造的。这九州四海虽流传着此酒的秘方,但是玉灵树自上古大战之后除了上清天仅存几株,其余地方并不多见,所以真正能酿出来的也只有上清天的几位古神。此番拖月兮的福,到让可以我品一品这传闻中的酒中圣品。”
月兮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些许怅然,可不是嘛,当初说好了把这世间第一坛玉仙灵露埋在玉灵花树下,等大婚当晚拿出来喝,只可惜到最后他都没能喝上一口。也罢今日把这九州四海的第一坛玉仙灵露拿出来,也全了当初他的期盼。
小桥流水、假山凉亭,两人就这样相互对饮,冷风一吹,几杯酒下肚,月兮觉得刚才被压下去的桂花酒意又上来了。
晃了晃头让努力自己清醒点:“润玉,你说如果……如果有那么一个女子等了她的心爱的人几十万年,好不容易重逢了,可那个人却不记得了他们的过去了,她应当怎么办?”月兮迷离着双眼,感觉身子轻飘飘的。
“几十万年如一日的等一个人,我想这个女子一定很爱她等的人,润玉觉得既然都等了那么久,那就不要放弃,说不定女子等的人能想起他来呢?只是月兮为何突然这样问?” 能让一个女子苦苦的等待几十万年,那名男子是何等的幸运,又是怎样刻骨铭心的感情才能支撑一个人苦苦去等那么久。
只见对面的月兮,用手撑着头,双眼越发迷离的看着润玉:“是啊,几十万年都等了,不能放弃。”说完那双迷离的双眼便闭上了。
“小心”润玉见她头往下垂,怕她碰着头,忙伸手去接,手心传来女子温热的鼻息,让润玉心神一荡,轻轻地抽出手。
走到月兮身边唤了她两句,也不见有甚反应。夜里风大,怕她受寒,润玉在心里挣扎了一番,才弯腰抱起趴桌上的人,向着偏殿走去。
喝了桂花酒的月兮感觉脑袋沉的很,只想睡觉。迷迷糊糊中,月兮感觉有人靠近自己,刚想出手,便闻到一股龙涎香袭来,唔,这是润玉的味道。忽然身子一轻,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暖,月兮本能的往润玉怀中蹭了蹭,粉嫩白皙的手寻到润玉心口,感觉到掌心传来的跳动,终于放心大胆的睡去。
润玉感觉怀中之人嘟嘟囔囔的往自己胸口蹭了蹭,手还不安份的在自己胸口处摸索,轰,一丝灼热传遍全身,这种陌生的感觉,惊得他差点把手中的人摔了出去。
努力稳住心神,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到房间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她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准备转身,哪知床上的人突然伸手扯住他的袖摆,哼哼唧唧的道“头疼,给揉一揉”。
润玉静静的看着床榻上的人,顿了半晌,回身坐下,伸手替她揉着鬓角。初见,她渡了自己五千年的灵力,天后宫她赶来救了奄奄一息的他,替他疗伤、熬药。今夜怕自己喝桂花酿伤身子,便把一坛子的酒都喝光。就是这么一个相识不过数日的女子,总是在他最失魂落魄的时候出现,
“为什么?”为什么对他这么好,第一次润玉迷茫了。
月兮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醒来揉着还有些发胀的脑袋,看了看窗外的天气,在看自己是睡在床上,不对啊!这是在房中,那啥,昨晚自己似乎是醉了,好像润玉把她抱回房来着,后来呢?发生了啥?她应该没做啥出格的事吧!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月兮下床换了身装扮,打开门,今日卯日星君升的太阳亮了些,月兮乍一开门,眼睛还有些不适应。
算了算,润玉身上的疤再用最后一帖药便好了,月兮准备好药,刚端到七政殿门口,哗啦一声,润玉的门开了,紧接着只见魇兽逃命一样的跑出来。慌不择路中差点撞到端着药的月兮。
这魇兽是怎么了?月兮抬脚踏进去,说:“魇兽怎么了?我见它火烧眉毛的跑出去。”
只见润玉背对着她站在窗下,脊背挺得僵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咦?以往,每日来给他送药,他都是微笑着向她问好,然后会请她坐下,素手递上一杯清茶。
今日怎么不搭理她,莫非自己昨晚喝醉了真的对他做了啥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润玉平时温文尔雅的一个人,能这样突然不理人,一定是自己做了啥过分的事,一定是。奈何月兮怎么回忆就是想不起昨晚自己到底做了啥。
把药放下硬着头皮走上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喝药了?”
愣神中润玉方才回过神来:“你来了,坐吧。”说着渡步到桌前坐下,端起桌上的药碗,手上的动作确生硬的很,手上青筋暴起,放佛是要把那药碗捏成渣一样。阴沉着一张脸盯着碗中的药,半晌也不见他喝一口。
月兮咽了口唾沫,看他那副要把碗盯出个洞的模样,月兮感觉脊背发凉。一种大胆的猜测油然而生,莫非自己昨晚趁着酒后混账,把他给强行什么了?想着又猛地摇头,肯定不是,自己骨子里可还没豪放到那个地步。
挪了挪脚,在他对面坐下试探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臂道:“那个,药凉了,要不你先把药喝了?”
发呆的人总算回了她个抱歉的眼神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抱歉,我走神了”
月兮在心里暗松一口气,还好总算给了个笑脸,只是笑不达眼底,怎么看怎么觉得牵强。
喝完药的人又沉寂了半晌:“昨晚昙花开了,可惜觅儿在栖梧宫”
准备给自己倒杯水缓解一下这尴尬气氛的月兮手一顿。他怎么知道的?昨晚自己明明检查了栖梧宫周围没见着食梦的小魇兽啊?
难道自己走后魇兽去了栖梧宫?难怪魇兽逃命似地跑了出去。那他要是知道自己明明当时在场也不阻止,会不会唤出七星龙渊一剑劈了她?想着有些心虚的看了他一眼。这下她倒不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了。
“月兮,昨晚是不是就知道了?”昨晚他隐隐闻到了她身上有凤凰花的香味,而这天宫里面只有栖梧宫有凤凰花,还有她当时看自己的眼神,他敢断定月兮当时就在栖梧宫里面。
“对不起,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所以…………所以就避开了。”月兮有些紧张的道。
润玉看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垂着头,绞弄着指,说道:“不怪你”
旭凤与觅儿本就两情相悦,能阻止一次,也不能阻止第二次。只是觅儿你为何这样对我。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
月兮听他说不怪自己,欣喜的抬头:“真的、你不怪我?”
润玉掩住情绪抿唇笑了:“不怪”
这一笑若春风拂柳,星光耀眼,一时让月兮看痴了去。
润玉的眼光与她撞在一起,有些窘迫的慌忙避开。
月兮看着他的侧颜心里越发的心疼他,明明心里面在滴血,却要强颜欢笑。或许、有件事能让他真正开心起来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月兮起身拉起润玉,说:“我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