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沧玄（参轩）“沧玄也想自己普普通通的活着，可是……没人给我这个机会……”

沧玄回过神来的时候暝瑛已经不知去向。自己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沧玄（参轩）“你怎么不去死啊！”

头痛欲裂，这个犯疯的毛病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染上的呢？

笨蛋，不可以有事啊！沧玄懊恼，从前她一直希望暝瑛什么都听自己的，可这一次她却确切的希望那个孩子能叛逆一些，就这么抛弃自己……

沧玄（参轩）“你家主子呢？”

她揪住一只听命于暝瑛的山怪，迫切的询问，她希望事情不是朝着她想的方向发展的。

龙套“不……不知道啊”

山怪素来害怕沧玄，被她这么一逼更是吓得魂都飞了，哪还记得什么主子。

自知自己什么都问不到，她索性直接跑到南天门。还未到跟前便见那熟悉的身影孤身一人面对着百万精兵。

哪吒（灵珠子）“暝瑛，你若执意送死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你就不曾为你的师姐想一想吗？”哪吒一身火红的战袍，说的话很是为暝瑛着想。

暝瑛（和尚）“李哪吒，我不需要你的劝谏，你若真是有心，就不该让她为你受那么多委屈”暝瑛的话像道利箭，直戳哪吒的心底。

哪吒（灵珠子）“你说……什么？”

他说沧玄为他受委屈？可是她明明就只是为自己的利益而已啊？

暝瑛（和尚）“这本是你们的事，可我见不惯你这一副得了便宜还过河拆桥的样子……”

沧玄（参轩）“暝瑛”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沧玄打断“你给我回去”

暝瑛（和尚）暝瑛看着沧玄，头一次那么倔强“我说过了，你想要的，我都会做”

这句话不大不小，却正好被哪吒听个一清二楚。他早就觉得暝瑛和沧玄之间不一般，如今更是明白的彻底。

可是沧玄和暝瑛根本不在意这些人的眼光，只自顾自的彼此拉扯。

沧玄（参轩）“我没有要你做什么，也从来不需要你做什么”沧玄的神色决绝“你不是最听我的话，我要你回去”

暝瑛（和尚）“这一次，我要自己做决定”暝瑛的样子，注定不听劝了。

沧玄（参轩）“暝瑛啊，你为何就是不明白，你我不一样啊……”

暝瑛（和尚）“没什么不同”暝瑛对着哪吒“你那夫人的命，我今天还了，但是你们天庭也要给我师姐一个公道！”

他的那把剑不带一丝犹豫的扎进心口，鲜血就那样汩汩的流出。

那样刺目的颜色好似染红了脚边的白云，连不远处的烟霞也沾上了血色。

哪吒就这么看着沧玄抱着那个渐无生气的男子，低低的自言自语……

沧玄（参轩）“……再也不闹了，你劝我我都听好不好，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再也不回来了……我们，我们回家……”

沧玄（参轩）“你怎么那么重啊，我抱不动你……小师弟你原来……这么懒得吗？呵呵……懒虫……”

哪吒看着她那般魔怔的样子，心有戚戚。

哪吒（灵珠子）“沧玄……”

他出言，却找不到话题，于彼此而言，他们此时应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丧妻之痛还有她失去手足的痛苦！

沧玄（参轩）“呵呵呵……李哪吒，你说的与我不共戴天可还算数？”

沧玄抬起头，一双紫色的桃花眼蓄满了泪水，但她却笑的那样恣意，好像暝瑛的死并没有给她多少打击。

沧玄（参轩）“三日后，你自己到瑶山来，我们好好把账算一算！”

沧玄说着，便挥了挥衣袖消失不见，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个自尽于此的暝瑛。身后的将士欲追，却被他挥手制止。算账吗？是该算算了……

五行山，猴子看着那周身围绕着绝望的女子，疑惑开口“

孙悟空小丫头怎么了？”

沧玄（参轩）“猴子……我可能，再也不会来了”她扯起一个微笑。

孙悟空“那，天庭的那些渣滓已经搞定了？”

猴子看着沧玄，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说她已经为那些妖怪讨回了公道，然后要去云游了？

沧玄的神色一顿，继而恢复那一抹僵硬的微笑

沧玄（参轩）“嗯，是啊，而且暝瑛他……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呢，所以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啦”她又一次说了谎，也在欺骗自己……

孙悟空“没事，反正俺老孙有机会出去，等俺重见天日的时候，再和你们聚首”猴子说着自己的未来，仿佛已经看到了兄弟几个聚在一起把酒谈欢的盛况。

孙悟空“你就放心的和暝瑛走吧，后会有期！”猴子高兴的挥手，一点也没注意到沧玄的神色。

沧玄（参轩）“后会有期……”沧玄依旧笑着，“那我可要走啦”

孙悟空“去吧去吧”猴子看着她，笑的开怀。

她站起身，迈开的步子有些踉跄，回过头看着猴子那有些担心的表情，摆出一个微笑

沧玄（参轩）“哈，蹲的有些久了，头晕”然后转过身，慢慢的走远……

猴子眯了眯眼，他仿佛看到了沧玄的头发逐渐变成了雪色。

孙悟空“沧玄”猴子突然喊到，“能不能叫我一声悟空？”

他害怕可能今后再也不能叫出沧玄的名字，也害怕再不会有一个沧玄叫过他悟空！

沧玄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脚步，轻轻的唤了一声

沧玄（参轩）“悟空”

孙悟空“你老了……”

猴子心里很难受，他想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臭脾气的小丫头了。

她却没有反驳，毅然的离开。

沧玄（参轩）“我和暝瑛注定不同啊”

沧玄坐在封着暝瑛衣物的石棺旁，喃喃自语。暝瑛的剑杀过三个人——他的父亲通天，哪吒的妻子杨婵，还有……他自己。每一个死在剑下的都以魂飞魄散为结局……可是最该魂飞魄散的，是她沧玄才对啊。她不过是一块吸食了上古魔神蚩尤血液的顽石，师父说的对，她不过是沧浪水底那万千普通的石块之一，只不过幸运了一些得了精气，才能幻化为人。她之所以不敢让自己受伤，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愈合伤口的时间太慢。什么蚩尤后裔，说到底只是自己特殊一些罢了，就像孙悟空那只集天地灵气孕育而成的猴子一样，自己本身就是妖魔，又何来入魔一说？可是暝瑛不同，他是人，他的父亲是道家的仙人，母亲是个普通的村妇。这样的人，本该像黄天化或者哪吒那般，只要潜心修道便可飞升成仙，可却因为她，误入了歧途。而她一向不知，那个处处听话的师弟竟也会为了她如此的不惜命？

沧玄（参轩）小笨蛋，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为什么要让我对你歉疚？

哪吒来的时候，沧玄已经整理好了情绪，一脸漠然的看着他，言语却一如既往地讽刺

沧玄（参轩）三太子还真是高傲呢，居然真的单枪匹马就来了？”

哪吒却全然不在意这些，他注意的只有对面那人如雪般的银丝。

哪吒（灵珠子）“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沧玄（参轩）呵，你居然还关心敌人？”

哪吒（灵珠子）“沧玄，我一直觉得你应该是那个虽然狂妄却心存善良的女孩”

哪吒说，他的记忆里，不管是过去小沧玄，还是那个陪他作战的参轩，都是带着天真和善良的。

沧玄（参轩）“沧玄也想普普通通的过一生，可是没有人给我这个机会啊”

她笑，她何尝没试过去和人接触，何尝不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可是她从一开始就被安排好了命运，即使反抗也无济于事……

哪吒也不再说下去，只是像建议一般的说

哪吒（灵珠子）“到此为止吧，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

是啊，杨婵死了，可是暝瑛却用一命柢一命的方式为他的师姐换取了自由，如果再闹下去，只会对不起他的付出。

哪吒（灵珠子）“我想你也不愿暝瑛他去的不安稳”哪吒拿出了一卷黄纸“这是玉帝的手谕，不会再对沧玄以及其他不具有伤人能力的妖进行追杀……你自由了”

沧玄（参轩）沧玄突然像失去了力气一般歪到在地“是吗……原来是这样啊……哈哈，我是不是要感恩戴德的多谢你三太子告诉了我这么一个好消息？”

哪吒（灵珠子）哪吒看着她如今这样扭曲的微笑如同他成婚那日让他难受“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沧玄（参轩）“哦？莫非三太子心疼我这妖女了？”她讽刺。

哪吒（灵珠子）“……是”

哪吒何尝听不出来这话语中的讽刺，只是他不顾天庭的阻挠，执意一人来此时就已决定不再口是心非了。

沧玄好似没料到他会如此回答，竟一时语塞。

哪吒（灵珠子）“沧玄……你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你自己？”哪吒反问。

沧玄（参轩）“……是”她闭上眼，看不到哪吒那一瞬间心痛的表情。

沧玄（参轩）“既然天庭已不追究，那我是否可以走了？”沧玄询问，却已经迈开了脚步。

哪吒（灵珠子）“你可曾有一丝欢喜过我？”

哪吒似是倾注了全力才问出这句。

沧玄的步履停了停，哪吒以为她定会转过身时，却听那人不带一丝感情的回答道

沧玄（参轩）“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