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老铁，我是你们的主播林默，今晚我们要探访的是城郊废弃的仁和医院！"林默调整了一下头戴式摄像机的角度，确保镜头能清晰地捕捉到自己刻意装出的惊恐表情，"据说这里每到午夜，就会有小孩的哭声..."
弹幕立刻热闹起来：
"又来了又来了，上次在废弃学校也是这套说辞"
"这次能不能来点真格的？"
"主播演技太假了"
林默心里一沉，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只有五千多，比起三个月前动辄两三万的热度差远了。他必须来点刺激的，否则下个月的房租都成问题。
"小胖，设备都检查好了吗？"林默转头问自己的助手。
"都好了，默哥。"小胖拍了拍背包，"红外摄像机、电磁场检测仪、录音设备，还有你特别要求的那个...圣水。"
林默点点头，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女孩："苏雨，你确定要跟我们一起进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雨是直播间的一个常客，自称对灵异事件有研究，这次主动提出要当向导。她穿着黑色冲锋衣，扎着利落的马尾，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
"我研究这个地方很久了，"苏雨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而且我有必须进去的理由。"
林默没再多问，有人自愿当托儿再好不过。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露出标志性的痞笑："老铁们，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喜欢的朋友别忘了点个关注，刷个火箭！"
三人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踏入医院的前厅。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说不出的腐朽气息。
"根据我的调查，"苏雨低声说，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产生轻微的回音，"这家医院1998年关闭，之前是儿科专科医院。关闭前三个月，发生过一起重大医疗事故，七名儿童死亡。"
林默适时地对着镜头做出震惊的表情："老铁们听到了吗？七条小生命啊！难怪这里怨气这么重！"
弹幕开始增多：
"真的假的？"
"我查过资料，确实有这么回事"
"主播小心啊"
小胖打开电磁场检测仪，绿色的数字在黑暗中格外显眼。"默哥，这里的电磁场有点异常啊，比正常值高了将近三倍。"
林默心中一喜，这正是他需要的效果。"走，我们去看看传说中的304病房，据说那里是事故的核心区域。"
上楼时，林默注意到苏雨一直紧握着挂在脖子上的一个银色吊坠，嘴唇微微动着，像是在默念什么。楼梯间的墙壁上布满了涂鸦和霉斑，偶尔能看到几个血手印——当然是他们提前布置的道具。
"温度突然下降了。"小胖打了个哆嗦，呼出的白气在镜头前清晰可见。
林默也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来，这不像是普通的夜凉。他看向温度计，短短几分钟内降了将近十度。
"老铁们，这不是特效！"林默的声音开始有些发抖，这次不是演技，"你们看到了吗？温度真的在下降！"
弹幕炸开了锅：
"卧槽！我看到哈气了！"
"主播别演了，我害怕"
"快看后面！有个影子！"
林默猛地回头，走廊尽头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可能是老鼠...我们去304看看。"
304病房的门半开着，里面黑得像是能吸收所有光线。林默的手电筒照进去，光束中飞舞的灰尘像是无数细小的生命。
"就是这里，"苏雨的声音变得很奇怪，"那些孩子...就是在这里..."
林默刚要说话，突然听到一声清晰的"咯咯"笑声，像是小孩的。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次绝对不是提前安排的音效。
"谁...谁在那里？"他颤抖着问。
笑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小胖惊恐地指向角落："默哥！那里！"
林默转头看去，一个模糊的小女孩身影出现在墙角，穿着白色的林默转头看去，一个模糊的小女孩身影出现在墙角，穿着白色的病号服。她抬起头，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
"啊！"小胖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却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摄像机摔在地上，镜头正好对着走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身影正缓缓向他们走来。
林默双腿发软，想跑却动弹不得。苏雨突然挡在他面前，举起那个银色吊坠："王志远！够了！"
白大褂的身影停住了。林默震惊地看到，那张医生的脸在不断变化，时而正常，时而腐烂。
"苏...苏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默声音发抖。
苏雨没有回头，声音冰冷："二十年前，这个叫王志远的医生用错误的药物害死了七个孩子，包括我妹妹。他后来上吊自杀，灵魂却困在这里，继续折磨那些孩子的亡魂。"
白大褂发出非人的咆哮，向苏雨扑来。苏雨快速念出一串奇怪的咒语，吊坠发出刺眼的银光。
"林默！直播！让观众一起喊'邪灵退散'！"苏雨大喊。
林默这才想起自己还在直播。他抓起摄像机，对着镜头喊道："老铁们！现在需要你们的力量！跟我一起喊'邪灵退散'！把你们的力量借给我！"
弹幕瞬间刷屏：
"邪灵退散！"
"加油啊主播！"
"太可怕了！"
不知是苏雨的咒语起了作用，还是成千上万观众的集体能量产生了效果，白大褂的身影开始扭曲、模糊，发出痛苦的嚎叫。
"就是现在！"苏雨将一个玻璃瓶扔向那个身影，瓶子碎裂，里面的液体——圣水——溅在医生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白大褂的身影化为一阵黑烟消散了。那个小女孩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对苏雨挥了挥手，然后慢慢消失。
医院突然恢复了平静，温度也开始回升。林默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结束了，"苏雨收起吊坠，"我妹妹和其他孩子终于可以安息了。"
林默看向直播间，在线人数突破了十万，礼物刷得屏幕都看不清。但他此刻完全顾不上这些。
"苏雨...你到底是..."
苏雨微微一笑："我说过，我有必须来的理由。"她转身走向出口，"对了，建议你删掉这段直播。有些东西...不该被公开。"
林默看着苏雨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满屏的弹幕。他知道自己遇到了真正的灵异事件，也终于明白，有些界限，真的不该跨越。
第二天，当林默试图回放昨晚的录像时，发现所有关于304病房的画面都变成了雪花噪点，只有观众们的弹幕记录证明那一切真的发生过。
他删掉了视频，但那个没有五官的小女孩和不断变脸的医生，却永远留在了他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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