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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洄:六

添望:溯洄

“喂,是小添吗?我是你盛叔叔。”手机那头的盛明阳以为已经换了人,顿时客气了不少。

盛望环视一圈,嘴里应道:“盛叔叔好,我是你儿子盛望。”

盛明阳:“……”

“去你的。”盛明阳没好气地问,“你不是说把电话给小添么?”

“我递了啊,但是他人没了。”

“什么意思?”盛明阳明显一愣,“什么叫人没了?”

“反正不在教室里。”

那边盛明阳拿开手机跟人低语了几句,又对盛望说:“等一下再挂,我让你江阿姨问一问。”

盛望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扔回桌上。

之前有几个同学往这边走,似乎想跟他聊几句考试的事。看到他在打电话便刹住了步子,打了个招呼先走了。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教室里只剩下盛望一个。

他百无聊赖地撩着书包带子,听着嘈杂人声退潮似的渐渐远了,从走廊到楼梯,然后消失不见,整个顶楼便安静下来。

他看着持续显示“通话中”的手机屏,忽然想起小时候有一阵子也是这样。那时候他妈妈刚去世,可能是怕他乱想,盛明阳坚持每天去学校接他。

生意的关键期总是又忙又乱,盛明阳常常迟到,盛望边写作业边等。每每作业写完了,其学生走空了,盛明阳才能赶到,帮他拎着书包“望仔”长“望仔”短地道歉。

后来有了司机小陈,盛望就很少需要等了。再后来他抗议过好几次,盛明阳也很少叫他“望仔”了。

“盛哥,你还没走啊?”

盛望抬起头来,江媛抱着厚厚一沓卷子进来了,手里还一手拿着手机跟人聊微信

“我爸让我带你跟你哥回去”

江媛一愣,晃了晃手机:“别等了,我哥有事,得很晚才回”她瞥了一眼盛望扔在桌上的手机,上面显示还在通话中,“我跟盛叔叔说吧”

盛望把手机递给了江媛,江媛接过手机喊了声“盛叔叔”

看着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一些气质的江媛,盛望有些愣神,明明是一个药罐子,应该给人一种保护欲的脆弱感才对,但江媛不一样,她好像总有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气质,温婉

尤其是,和人交谈时,总是一种风轻云淡的样子,哪怕是面对权威高者

“盛哥,给你”

盛望出神的时候,江媛已经和盛明阳说完并且挂断了电话

走廊里突然响起“笃笃笃”的高跟鞋声,盛望看过去。就见一个留着长直发的人影从窗边掠过,光是看仪态也知道是他们的英语老师杨菁。

盛望来这三天了,没上过英语课却对这位老师印象最深,因为A班这帮老油条谈“菁”色变,一听见“菁姐找你”这四个字,能怂到脸色发白。

光听口述,盛望以为给他们上英语课的是个夜叉。

后来见到人发现并不是,杨菁高挑清瘦,五官不算多漂亮,颧骨还有点高,但往人群里一站,她绝对是最显眼的一个。

笃笃笃。

杨菁走过去又退回来,抬着下巴敲门。

“菁——”盛望被洗脑已久,差点儿脱口而出“菁姐”,好在刹住了车:“杨老师。”

江媛也乖乖打招呼:“杨老师”

“嗯。”杨菁问:“还没走?干嘛呢?”

她语速快又总是微抬下巴,好好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就很像审问。

不过盛望向来不怕老师,笑了一下说:“等人呢。”

江媛多解释了几句:“本来等我哥的,我哥有事,准备走了”

杨菁看到了江媛怀里的卷子,问:“你拿卷子去了?”

江媛:“对,前几天没来拉了一些卷子”

“哦。”杨菁朝课桌瞥了一眼,又看了看江媛手上的手机,“胆儿挺大啊,手机就这么放我眼皮子底下?”

盛望一呆,抓起手机默不吭声递过去。

小少爷装乖是一绝,杨菁高高挑起细长的眉,先是扫了一圈空荡荡的教室,又打量了他一番说:“给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姓徐的,自己送政教处去。”

江媛笑嘻嘻的把手机揣回兜里,“菁姐我错啦”

“你啊,就知道卖乖”杨菁笑着哼了一声,说完,她便踩着高跟鞋走了。

江媛把卷子塞到书包里,“盛哥,我们走吧”

盛望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看着江媛沉重的书包,心情复杂的扯过她的包,“我给你背”

“谢谢盛哥哥”江媛笑得很甜

“我只是怕你背这么重的包喘不过气来又犯病”盛望嘴硬道

江媛掩着嘴笑,心里嘟囔口是心非,关了教室的灯

小陈叔叔已经发来了信息,说他就在校门口,那边不能长时间停车。

盛望就带着江媛加快脚步下了楼

市内省重点并不只有附中一所,但大多坐落于郊外,远离市区远离人群,一副恨不得遁入空门的架势。

附中是少有的例外。它建校早,愣是在城区中心找了块风水宝地,一落座就是一百三十年。后来周边愈渐繁华,它沿着教学和住宿区围了一大片林子,把喧闹隔绝于外。

学校给那片林子和花花草草取名“修身园”,学生管它叫“喜鹊桥”。

红尘里的成年情侣是手牵手压马路,庙里的早恋小情侣为了躲避围追堵截,只能在林子里压烂泥。到了夜里,那真是鬼影幢幢。

盛望来这三天,被那帮闹鬼的吓了好几回。

学校大门外就有几片居民区,居民成分特别简单,无非三种——本校教职工、本校学生以及租房陪读的。

盛望沿着闹鬼路走出校门,看见小陈叔叔摇下车窗冲他们两个打了个手势。

他站在校门边等小陈调转车头,忽然听见不远处的居民楼下传来人声。那处的灯暗得像坏了,还忽闪不停。

盛望隐约看见两个影子一前一后从单元楼里出来,往另一条路拐过去。

“路灯有点接触不良,挺黑的,要不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不用。”

他依稀听见了这样的对话,但隔着小区围栏和车流人声,并不很清楚。只觉得应答的人音色很冷,乍一听有点耳熟。

江媛也是一愣,哥哥和曦哥怎么在一起?他不是找楚哥做课件去了吗?

“小望,小媛,走了”小陈叔叔叫了他们一声。

盛望应了一句,抬脚往车边走。转头看见江媛还在发呆,出声道:“发什么呆?走了。”

江媛回过神来,嗯了一声,钻进了车

余光中,居民楼下的人影似乎回了一下头,不过也可能是树影遮叠的错觉。盛望坐在后座,脑袋抵着窗户想打个盹儿。

视野里灯光模糊成片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那声音为什么耳熟了,因为有一点像江添。但又不太可能,江添来这干嘛呢?

盛望醒了一下神,又慢慢淹没进困意里,没再多想。

毕竟江鸥也好江添和江媛也罢,虽然住到了一个屋檐之下,那也只是盛明阳的客人,跟他无关。

家里住进新人,大变化其实没有,变的都是些细节。

江媛看着盛望脑袋磕在窗户上昏昏欲睡,愣愣的出着神,这一瞬间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红色泪痣,才松了一口气般瘫在了座位上

【冉小姐,常阳集团送来了一份礼物,说是感谢我们给了一次合作的机会】

江媛漫不经心的打着字【看看是什么,如果是吃的用的就留下,珍贵的就送回去】

【是…玫瑰花糕】

【留着给公司的大家分了吧】江媛懒洋洋地靠着椅背

他们俩进门的时候,盛明阳和江鸥站在门口,一副早早等着的样子,反倒是平常都在的保姆阿姨已经走了。

盛望眼皮都没抬,拉开鞋柜,却见最底下多了一排陌生的鞋。一部分是和他差不多的运动款,还有一部分是女鞋。

有女生的板鞋,运动鞋,凉鞋,还有大人穿的高跟鞋

从他妈妈去世后,家里已经很久没出现过这样的东西了。

江媛知道,盛望这是触景生情了,但现在的她真的不好说什么,而且还容易引起盛望的反感。她沉默的换下鞋

“你鞋在这呢。”盛明阳弯腰拎起盛望的拖鞋递过来,“刚就给你拿好了。”

盛望垂着眼在鞋柜前站了一会儿,又把柜门合上,闷头蹲在地上解鞋带。

“电话里还好好的,怎么进门又不理人了?”盛明阳拍了拍江鸥的肩膀,拉了一下裤子布料,在盛望面前半蹲下来,问:“我今天跟老徐,哦,就是你们政教处主任通过电话。他说我儿子在学校表现挺棒的,班上几个老师都很喜欢你,还听说你昨天的考试考得不错?”

闻言,盛望换鞋的手指一顿。

他抬头看了盛明阳一眼,直起身把书包搭在肩上说:“是挺好的,勉勉强强刚及格”说完他越过两人,抬脚就上了楼。

盛明阳和江鸥面面相觑,尴尬地僵了一会儿。

江媛看着盛望进了房间砰地关了门,十分头疼的开口:“盛叔叔,盛哥心里本来就有一根刺,你非得扎他干嘛?”

江媛知道盛明阳想让盛望尽快接受新的家庭成员,可是盛望的妈妈是他的心头痛,他这个做爸爸的就几次三番扎他的心?

盛明阳沉默不语,只是挠了挠头

“我就说我别站这里比较好。”江鸥说。

“总得有个适应的过程。”盛明阳听见二楼卧室门“砰”地关上,叹了口气说:“这小子嘴硬心软,谁是好心谁是坏意分得清,也不是针对你,他就是……”

“就是想妈妈了,我知道。”江鸥说。

她朝厨房看了一眼,对盛明阳说:“粥我就不端了,你给他吧。”

“这会儿肯定还气着呢,不会给我开门的。”盛明阳干笑了一声,说:“你以为那小子门上那个不准敲门挂给谁看的?粥温着放那儿吧,他饿了会下来吃的。”

江媛暗地里翻了个矜持的白眼,端起桌上的粥,“我自己上去送”盛哥胃不太好,不吃饭可不行,她一边上楼一边听着楼下两人的对话

“我觉得你跟小望的相处有点问题……”江鸥忍不住说。

“哪有,都这样相处多少年了。“盛明阳没好气地说。

江鸥不太放心地往上面看了一眼。

“别看了,没哭都是小事。”盛明阳信誓旦旦地说。

江鸥:“???”

江媛:“。”不哭就不算小事,就可以不放在心上了吗?他是怎么当爸爸的???

二楼卧室里,盛望对他爸的言论一无所知。

刚把书包扔到椅子上就听到了敲门声

盛望:“……”我门前挂的牌子被吃了???

门外江媛又敲了一遍,小姑娘委屈巴巴的声音隔着门闷闷的传进来:“盛望哥哥,你把门打开好不好,你的胃不好,要吃饭”

盛望的脾气像皮球一样泄了气,任命的打开门接过了碗

江媛心里暗笑,果然对付盛哥就得用软招

盛望把碗放到桌上,从零食柜里翻了一包瓜子出来,分给江媛一半然后关了门,窝在桌边一边磕一边听螃蟹在语音里大放厥词。

八角螃蟹:“那孙子满分啊?满、满分怎么了,你以前满分少吗,等你把书好好过一遍,满分轻轻松松!“

盛望嗑着瓜子:“呵,他妹妹,十五岁小朋友,只是被扣了两分作文分”

八角螃蟹:“?”

“啥玩意儿???这这这,这是人吗?!这,这他妈变态吧!!”

盛望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回道:“你别结巴,好好说。也别骂人,人小姑娘挺好的,挺善良的“

“好好说?”螃蟹呜咽一声:“我哪辈子能考个满分我就去给祖坟磕头。不过你才看了一天就拿了这么多分,要是看一周那还得了?“

“你喝酒了?“盛望问。

“没啊。“

“那你说什么醉话。”盛望道:“我拿到的都是基础分,把教材过一遍谁都能做的那种,不过人小姑娘给了我本笔记,照着笔记自学,要是看一个礼拜就满分了,我还上什么学啊。”

“我怎么没发现基础分有这么多呢。我怎么没这么好的同学呢,我怎么没这么好的脑子呢”螃蟹委委屈屈地说。

“你瞎。”盛望回答了前一句,忽略掉后面两句

“行吧,还要什么卷子么?我再去找那帮高二的问问。”螃蟹给人帮忙向来积极。

盛望翻了一下带回来的作业,说:“目前不用了,我买了几本题集,先刷着吧。”

他趁着晚自习做掉了语文两篇阅读以及数理化三门的基础题,剩下的那些打算晚上连学带磨慢慢磕。结果一磕就磕了两个小时。

螃蟹估计也在刷题,有点不甘寂寞。他戳盛望问:“盛哥,怎么样了盛哥,是不是感觉天人合一六脉俱通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盛望呵了一声,说:“磕不动。”

螃蟹:“啥?怎么可能?”

盛望也在郁闷。

他自学效率一直很高,这么说虽然臭屁,但他很有自知之明。桌面上摊着三样东西,左边是教材,中间是卷子,右边是习题集。而且还有江媛给他的笔记,他还没还回去,本来是要还的,但是江媛说这个本子用完了暂时用不上,他就暂时留下再借来看看

他总是先看卷子题干,划出考察的知识点在哪一块,然后把教材里相应部分根据江媛的笔记快速撸一遍,再去右边挑两道类似题型练练手感,再做卷子。

这一套下来,再举一反三一下,以后碰到同类题目就都能上手了。

他用这种方式很快解决了大部分作业,唯独物理最后一道还空着,因为他找不到对应题型。

“真假?不会吧?”螃蟹说,“你把题目拍给我看看?“

“干嘛,你帮我做?”

“开什么玩笑!“螃蟹说,”我去求助场外观众。隔壁宿舍住着俩挺厉害的学长,我去问问。“

盛望拍了照片给他,自己干脆开了电脑在网上搜。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吧,螃蟹灰溜溜地回来了:“学长开了电筒趴一起算去了,一边算一边骂我,说我跟他们有仇。要是今晚做不出来,他们觉就睡不着了。“

盛望正咬着嘴皮瞪电脑屏幕,没回复。

螃蟹又接连发来三条,最后干脆一个语音拨过来。

一接通他便问:“怎么样了?”

盛望干巴巴地说:“找着一道有点像的。”

螃蟹说:“哦!那不就行了,做呗!”

“做个屁,竞赛题。”

螃蟹:“……你们家庭作业这么牛逼呢?”

让一个书都没学的人去搞竞赛题,是不是有点过于变态了?

“哎对了盛哥,可以问问那个小姑娘啊,她肯定告诉你啊,咱盛哥这魅力”八角螃蟹的声音里带了些调侃

“再说吧,人家可能睡了,我先挂了,我下去喝点冰水冷静一下。”盛望说着,切断语音咕咕哝哝下了楼。

客厅里已经暗了下来,只留了一盏玄关灯。他瞄了一眼钟,这才意识到已经11点了。他从冰箱里翻出一瓶冰水上了楼,靠着窗子灌了两口。正准备回桌边继续磕题,突然瞥见院子外的路灯边站着一个人。

那人肩上搭着个书包,正在接电话。

也许是路灯够亮,也许是视力够好。隔着窗玻璃和院子,盛望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厌烦和不爽。

跟谁打电话呢气成这样?

盛望有一点好奇,他看见江添在屏幕上点了一下,冷着脸把手机扔进了裤子口袋里。但他没有立刻进院子,而是在外面独自站了好一会儿,然后转头朝小楼看过来。

盛望条件反射拽过窗帘挡住自己,拽完他才反应过来,这动静更大。

算了太傻x了。

他想了想又把窗帘拉开,大大方方透过窗户看过去,却见江媛居然从一楼卫生间那边的窗户翻了出去,走向江添

不是,这兄妹俩啥毛病?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然后江添点了点头,脱下校服外套披在了江媛身上,揽住她的肩膀拢好衣服,转身,二人相反方向走

“诶?”盛望愣了一下。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拉开了窗户,朝院子外的人喊了一声:“你们去哪啊?院门不会开吗?江媛会开啊”

这动静有点大。他说完,楼下的卧室窗户也打开了。

盛明阳探头看向他:“你跟谁说话呢?”

没等盛望回答,他又立刻反应过来了:“江添和小媛?”

“不然呢?贼么?”盛望说。

但他很快就后悔了。

两分钟后,本打算离开的江添兄妹被他们妈妈和盛明阳拖进客厅,围困与一二楼的交界。

江媛百般辩解自己只是想出去拿个快递,自家哥哥只是不放心自己所以要跟着但无奈两位家长强势的说已经很晚了,明天再拿

盛小少爷把门打开一条缝想看戏,刚露出一只眼睛就对上了江添冻人的目光,旁边是江媛幽怨的目光,他想了想,又默默把门给怼上了。

估计小丫头不会给自己说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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