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的回民街永远人来人往，小吃摊位飘出的香味诱出人们肚子里的馋虫，已是夜晚，人们坐在摊位前吃着食物，西安的美食多，不管过多长时间都吃不腻。
距离高中毕业已有七年，沉寂多年的班级群突然有了消息，从工作群里一点点挤出来，出现在肖战的视野里。
敲击代码的手停下，肖战打开群聊，发现他们在聊同学聚会的事，三天后，在重庆高中旁的一家KTV里，看到王一博发了条消息，说重庆虽然离上海很远，但虽远必到。
王一博不想去重庆，是如鸢软磨硬泡他好久，他才答应了。
看到王一博的消息，肖战的心蠢蠢欲动，7点下班他第一时间找了领导，申请批个年假。
肖战这几年在公司一直都很拼，也没请过假，老板点了点头，给肖战批了五天假。
同学聚会那天，只来了十几个人，有些人工作忙抽不开身，有些人要带孩子来不了，还有人在国外读博，来不了。
王一博和肖战是同时来的，两人对视，王一博即将脱口而出一声“小月”，又觉得不合适，现在再这样喊肖战，他会不会不高兴？
“肖战～好久不见了。”
王一博喊了肖战的名字，尾音拖长，显得亲昵，肖战神情微怔，笑着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十几个人坐在包厢里，喝点酒，叙叙旧，只是肖战和王一博的杯子里装的都是果汁，像是商量好似的，不喝酒。
有人注意到王一博无名指上的戒指，随意问道，“一博，你结婚了？都没通知我们。”
众人的视线纷纷转向王一博，肖战也有些不可置信，这些年来，王一博也从未提起他结婚的事情。
然而王一博只是笑了笑，转着手上的戒指，解释道，“为了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买来唬人的。我单身。”
这两年王一博都不谈恋爱了，太费钱。
众人心下了然，肖战也松了一口气，但接下来如鸢的问题让他的心一下子提起来。
“一博，你怎么会到现在还单身啊？是不是心里有人啊？”
“嗯？你误会我了。”王一博摇了摇头，“我心里能有什么人啊？”
众人讪笑着跳过这个话题，他们问起各位的情况，话题在几个人之间转啊转，转到肖战身上。
“肖战，你谈恋爱了吗？”
“没有，我还没有恋爱的打算。”
肖战的余光瞥见旁边王一博耳朵上的耳钉，他语气平静，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
“啧，怎么都没谈啊？来来来，咱们玩扑克牌。”
坐在中间的男生把桌上的扑克牌拿出来，让每个人抽牌，抽到大王的可以指定扑克牌上两个数字的人做点事情，玩不起的罚酒。
他们玩的时间不长，但肖战总是被抽到，他好几次选择罚酒，肖战的酒量王一博是知道的，他拿过肖战的酒杯，皮肤触碰的那一小片迅速发烫，无名指上的戒指磕在酒杯壁发出清脆的响。
“我替肖战喝吧。”
王一博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嗓子火辣辣的疼，他有胃病，不应该喝酒的。
肖战搓了搓指尖，众人无端起哄，王一博没在意，玩完最后一局游戏，大家也就散了，没什么好聊的，感情也并不是特别深，聚一次就够了。
肖战站在街边抽着烟，因为王一博，今晚他一杯酒都没喝，王一博今天穿得好看，好看得让肖战移不开眼。
“肖战？借个火呗。”
王一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肖战转过头，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递给王一博。
今晚的风有些诡异，不大，但总能使打火机点不燃烟，王一博把打火机盖上，嘴里含着烟，眉毛微微皱起。
“怎么回事？点不着啊……肖战，借你烟点一下。”王一博凑近肖战，烟嘴对着烟嘴，缓慢点着，两人的距离很近，他抬眼去看肖战，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肖战的眼神呆愣，这样的举动太过暧昧，他似乎听到了王一博从鼻腔里传出的一声笑。
两人的鼻息交缠，他有些恍惚，前天还在手机上聊的人，今天就在他眼前了。
毕业了又不是不联系了，但毕竟毕业了，再次在现实中遇见，也有些生疏了。
“噗。”烟被点着，王一博和他拉开距离，男人笑起来，“肖战，你怎么了？想什么呢？对了，你也是请假来的吧？请了几天？”
“五，五天。”肖战有些结巴，还没从刚刚的暧昧气氛中缓过神来，过了几秒，他垂下眼帘，神情落寞，“一博，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小月，你前天还在手机上这样叫我。”
肖战抬眼看向王一博，眼里的情绪不明，王一博吸了一口烟，烟雾从嘴里吐出。
“好啊，那我还叫你小月。”
戒指在路灯的照耀下反射着光，今天喝了太多酒，王一博的胃在烧，他没抽几口烟就把它丢进了垃圾桶，目光移向肖战手上的水。
“有水吗？我有点渴。”
“有。但这是我喝过的……”
肖战把手上的水举起来，有些犹豫。
“没事，我不介意。”
王一博笑着接过，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喉结滚动，肖战舔了舔嘴唇，想着他和王一博是不是间接接吻了。
“谢谢，你……”
王一博把水还给肖战，肖战鬼使神差地打开瓶盖喝了一口水，王一博喝过的水，好像变甜了。
“啊……”肖战想为自己刚刚的行为作解释，但转念一想好像也没必要解释，他笑了笑，拿着瓶子的手指向一旁的长椅。
“你急着回酒店吗？如果不急就在这聊会吧。”
“好啊。”
两人坐在椅子上，王一博坐的离肖战近了些，没有紧挨着，但也超过了安全距离。
“小月，西安好玩吗？我还没去过。”
王一博这几年去旅游，不是故意要绕开西安，只是经常忘记，但这落在肖战眼里，有些刻意。
“好玩的，你要是来，我给你当导游，这几年我都把西安玩透了。”
晚风吹过，肖战额前的刘海被吹起，他的嘴角扬起，王一博眯着眼，突然发现肖战比他从前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帅。
“你为什么会没谈恋爱呢？小月，不应该啊，你应该有很多人追吧。”
肖战的嘴角缓缓耷拉下来，他想起自己的信已经写到了第一百封，唇瓣干涩，他觉得现在也许可以试着表白，反正王一博现在也是单身。
“你不会心里有人了吧？”
王一博开玩笑似的问了，谁料肖战点了点头，他瞪大了眼，像是在好奇究竟是谁入了肖战的眼。
“谁啊？小月，我认识吗？”
“你认识，而且还跟他很熟悉。”
肖战和王一博的社交圈重合度并不高，两人共同认识的只有高中时的那些同学和老师，王一博在脑中搜寻各种人物，“是如鸢吗？”
“不是。”肖战摇了摇头，“是男的。”
王一博没有很惊讶，他又想了想，表情变得一言难尽，“……不会是陆子华吧？”
说完这句话后，王一博看到肖战把脸撇了过去，还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小月，我猜错了吗？”
“王一博。”肖战把脸转过来，表情有些无奈，“如果我再不说我喜欢你，那你是不是会以为我喜欢我们高中班主任啊？”
肖战的语气平静，不知怎么，他曾经在心中演练过无数次的表白场景，变成了现在这样，轻飘飘一句喜欢，说出来的人语气平静，听着的人语气一样平静，脸上甚至带着笑。
“原来你喜欢我啊？怎么不早说。”
王一博说完又把笑容收回去，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胃又开始疼。
“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王一博在脑中猜测肖战是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喜欢了多少年？五年？六年？七年？
“因为，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喜欢你应该很正常吧。”
肖战把他年少时的答案还给王一博，王一博闭了闭酸涩的眼，他没忘记自己印象中的肖战，有点可怜，有点脆弱，有些缺爱，内心还是个小孩。
红着眼眶蹲在角落里的肖战，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肖战，王一博曾无数次在心里感叹肖战真的是淤泥中的一朵莲，污浊色彩中的唯一一抹白。
王一博还算是了解自己，万花丛中过，摘一朵扔一朵，被肖战这样的人喜欢，王一博第一次感到愧疚，但不多。
“你不值得你喜欢。”
“我知道，但我还是喜欢。”
肖战没喝酒，说的话却像醉酒的人说出来的，他靠近王一博，咽了咽口水，问道。
“我能和你谈恋爱吗？”
肖战知道王一博来者不拒，他在赌一个机会，就看王一博给不给他这个机会。
呼吸扑打在男人的耳垂，王一博挑了挑眉，他眯起眼，伸出手捧着肖战的脸。
“为什么会喜欢我呢？小月？”
“因为你……”
肖战想重复那个答案，王一博把食指竖在嘴唇上。
“嘘……先别说，小月，我过两天就回上海了，两天时间，你好好想想。”
王一博冲肖战露出一个笑，又摸了摸他的脑袋。
“咦，你脸上好像有东西。”王一博收起笑容，他凑近肖战，他们离的好近，皮肤即将接触到的那一刻，王一博又和肖战拉开了距离，“我看错了。”
“时间到了，我得回酒店了，拜拜～”
王一博冲肖战挥了挥手，转身走向出租车，独留肖战一人在那整理紊乱的心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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