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修白恭敬应下："岳父放心，我会善待欢儿。"
听他唤我"欢儿"，我心头一颤。这称呼太过亲昵，往日只有家人和柳修竹会这么叫我。
柳老爷叹气道："颜大人，我们柳家如今已是这般田地，实在愧对令爱。若非您从中斡旋，我们全家恐怕已经…"
父亲摆手："柳兄不必如此。冤案终会昭雪，只是时日问题。"
我偷瞄了柳修白一眼，见他紧握双拳，眼中满是不甘。
从前的少年才俊，如今成了阶下囚的亲属，名声尽毁，前途无望。这般落差，想必比死还难受。
用过早膳，柳夫人将我单独叫到了她的房中。
"欢儿，婆婆有件事想对你说。"她拉着我的手，眼中含泪。
我心下忐忑："婆婆请说。"
"修竹他…"柳夫人声音哽咽，"他为了此事，日夜担忧，病情又加重了。他托我给你带句话。"
听到柳修竹，我心头一紧："他…说了什么？"
"他说，对不起，让你嫁给了不爱的人。"柳夫人擦泪，"那孩子太懂事了，总是为别人着想。"
我强忍泪意："婆婆不必担心，修竹他…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柳夫人拍拍我的手，"欢儿，我知道你和修白从前有些龃龉。他那孩子，外冷内热，嘴上不饶人，心却是好的。你多担待。"
我点点头，心中却满是苦涩。
柳修竹知道我不爱柳修白，却还是请求我嫁给他哥哥。而柳修白…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嫁给他的真正原因？
离开柳夫人房间，我恍惚间撞上了一个人。
"小心。"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双手稳稳扶住了我。
抬头一看，是柳修白。他松开手，退后一步："夫人找你何事？"
"没什么，只是些家常话。"我不想告诉他关于柳修竹的事。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是提到修竹了吧。"
我一惊："你怎么知道？"
他苦笑："我又不是傻子。你嫁给我，不过是为了他。"
我哑口无言，没想到他早已看透一切。
"走吧，去看看他。"柳修白转身，"他说想见你。"
我跟着他，心中五味杂陈。这场婚姻开始得荒诞，未来更是扑朔迷离。
柳修竹住在后院的一间小房里。推门进去，只见他正斜倚在床头，手中拿着一本书。见到我们，他眼中闪过惊喜，随即又黯淡下来。
"哥，嫂子。"他唤道，声音比记忆中更加虚弱。
我勉强一笑："修竹，身子可好些了？"
柳修竹看了看柳修白，又看向我："好多了。只是…只是对不起你们。"
柳修白在床边坐下："说什么傻话。你安心养病就是。"
我也走近床边："是啊，不必多想。"
柳修竹忽然抓住我们的手，将柳修白的手覆在我的手上："你们以后要好好的。哥，你要善待嫂子。嫂子，你…别嫌弃我哥。"
这一幕让我心如刀绞。他是在成全我们吗？还是在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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