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将信揉碎，心中挣扎不已。理智告诉我不该去，但情感却驱使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犹豫良久，我还是决定去赴约。或许，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夜幕降临，我再次悄悄离开寝宫，来到西园。这是后宫最偏僻的一角，平日里几乎无人来此。

容时已经等在那里。看到我的身影，他立刻迎了上来：「你来了。」

「嗯，你说是最后一次，我就...」我没有说，但他明白我的意思。

「我知道你去了丞相府。」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苦涩，「她美吗？」

「很美。」我诚实地回答，「才貌双全，是个好姑娘。」

「你希望我娶她吗？」

「容时...」

「回答我，你真的希望我娶她吗？」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我。

我沉默片刻，最终轻声说：「我希望你幸福。」

「可是我的幸福只有你啊。」他痛苦地说，「仙萱，我们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吗？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要你点头，我们今晚就可以离开。」

「去哪里？」我苦笑一声，「皇上的力量无处不在，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西域之外，大漠以南，那里有无尽的草原和自由的天空。那里没有皇权，没有礼教，我们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然后呢？」我反问道，「然后我们就会被通缉，被追杀，一辈子活在恐惧中。容时，你真的认为那是生活吗？」

「至少我们在一起。」

「可是小太子怎么办？」我的眼中含泪，「他还那么小，需要我的照顾。我怎么能抛下他？」

容时沉默了片刻，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永远都在考虑别人，仙萱。你为皇家考虑，为小太子考虑，为我考虑，唯独没有为自己考虑过。」

「这就是我的宿命吧。」我苦笑一声，「我已经习惯了。」

「不，这不是宿命，这是你的选择。」他忽然激动起来，「你总是用责任和义务来束缚自己，但其实，你是害怕。害怕踏出那一步，害怕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容时！」我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我说的对吗？」他逼视着我，「你不敢离开，不是因为责任，而是因为恐惧。恐惧未知，恐惧改变，恐惧那个自由的世界。」

「够了！」我打断他，声音发颤，「你不明白。」

「我明白。」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我明白你的恐惧，也明白你的痛苦。但是仙萱，生命只有一次，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活在深宫中，看着我娶别人，然后一点一点消磨掉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我无言以对，眼泪无声地滑落。

「最后一次机会。」他伸出手，「跟我走吧。离开这里，去过我们想过的生活。」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心中天人交战。一边是责任、义务和安稳的生活，一边是未知、危险却充满可能的未来。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我和容时同时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