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鱼看着五人踏入洞穴深处，月白襦裙忽然泛起幽紫光芒，布料如活物般蜷缩回腰间，露出底下靛蓝劲装。
老金刚瞥见他耳尖的青鳞，便觉一股沛然巨力扑面而来——
甲鱼抬手便是一记耳光，掌心紫黑能量凝成利爪形状，结结实实抽在他脸上。
“不好！”
老金闷哼一声，感觉半张脸都凹了进去，体内金元之力刚要运转，却见甲鱼指尖弹出五道黑芒，精准封死五人丹田穴位。
他踉跄着撞向洞壁，余光看见甲鱼嘴角勾起的狞笑。
“你……”
五子火元刚要抬手结印，却被甲鱼一脚踹中胸口。
他望着对方眼中跳动的紫火，忽然福至心灵：
“你是朝廷的陈甲！”
“聪明。”
甲鱼甩了甩头发，青鳞从耳尖蔓延至脖颈
“可惜太晚了。”
他抬手按在洞壁上，掌心爆出幽蓝纹路，整块山壁轰然落下，将洞口封得严丝合缝。
老金挣扎着爬起来，却感觉呼吸困难——
洞穴内的氧气正在被快速抽离。
“阵法启动时会有点疼，忍忍就好。”
甲鱼慢条斯理地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咒印，
“放心，你们是不会死，只是换个脑子替我做事而已。”
他指尖在地上飞速勾勒，紫黑色符文如毒蛇般游走，组成直径丈许的圆形大阵，阵眼处嵌着五枚晶莹剔透的水晶球。
老金盯着阵法中央的骷髅图腾，十分的绝望。
他想开口警告弟弟们，却发现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浸水的棉花，只能发出“咯咯”怪响。
五子木元徒劳地捶打石壁，忽然听见甲鱼的低语：
“其实升干什么都无所谓，只是看你们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拿来当反派妙了。”
阵法骤然亮起时，五人同时感受到尖锐的刺痛——那是魂魄被强行拉扯的滋味。
老金望着甲鱼在强光中扭曲的脸，忽然想起百年前被上官月碾碎金丹的瞬间，此刻的剧痛竟与之不相上下。
“早该听地元的……”
他在失去意识前最后想
“不该来招惹这群疯子。”
甲鱼看着五人相继倒地，指尖拂过水晶球表面：
“等你们醒来，就该叫我‘上司’了。”
阵法光芒将他的影子投在洞壁上，那影子长着尖利的爪牙，分明是具骸骨嶙峋的怪物。
他忽然轻笑出声，笑声中满是癫狂：
“五个大队长，够我在地宫玩上几百年了。”
阵法光芒渐敛，老金率先咳嗽着坐起，手指无意识地抠进石缝里。
他抬头望向洞口透入的微光，瞳孔里原本浑浊的黄色竟泛起幽紫光泽，唇角扯出一抹扭曲的冷笑——
那笑容不再是往日的世故圆滑，而是带着纯粹的恶意。
“大哥，这身体……”
五子火元按住胸口，忽然笑出声来
“好像有团火在烧，烧得我想把见过的所有东西都砸个稀巴烂。”
他说话时，指尖不自觉地捏碎了身旁的石片，碎屑扎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老金盯着自己布满老茧的手掌，想起方才在阵法中看到的画面：
自己踩着铁头掌门的头颅，用金元之力碾磨他的骨头。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震，随即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快感。
“我的善念？”
他喃喃自语，抬头看向甲鱼，眼神里再无半分警惕，
“那种累赘早该扔了。我之前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五子地元踉跄着站起来，腰间短刀不知何时已出鞘。
他用刀刃挑起甲鱼的一缕头发，嘴角咧开露出泛黄的犬齿：
“以前总想着保命，现在……”
他忽然用力割断那缕头发
“我想试试把人的肠子绕在脖子上是什么滋味。吼吼吼哈哈哈”
甲鱼挑眉看着眼前的五人，注意到老金喉结处隐约浮现的紫黑纹路——
那是噬魂蛊扎根的迹象。
“感觉如何？”
他故意凑近老金
“现在还想去找铁头养老吗？”
“铁头？”
五子木元晃了晃空酒葫芦，忽然将其砸向洞壁，瓷片飞溅间他笑得癫狂
“我要把他的酒窖灌满人血，看那些弟子敢不敢喝！”
他说话时，酒葫芦碎片划破脸颊，鲜血直流却让他眼神愈发明亮。
老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望向甲鱼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戒备，而是带着某种近乎贪婪的审视：
“你说要把我们什么，你敢再说一遍吗？呵呵”
他顿了顿，嘴角上扬的弧度充满讽刺
“不如直说，你想让我们替你打天下对吧？反正现在……”
他环顾洞穴，眼神扫过兄弟们狰狞的面孔
“我们也没别的事可做了。”
五子水元沉默许久，忽然开口，声音比以往低沉了八度：
“以前总怕五子棋那丫头，现在……”
他握紧水元珠，指节发白
“我想看看她跪在我面前哭的样子，最好求我饶她一命。”
甲鱼看着眼前五人散发的凶煞之气，心中涌起一阵狂喜。
他佯装镇定地背过身，指尖却因兴奋而微微发抖：
“聪明人。”
他说
“既然如此，明日便去——”
“不必等明日。”
老金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
“现在就去。我已经等不及想试试……”
他抬起手，金元之力在掌心凝聚成尖锐的菱形
“用这力量把五子棋钉在城墙上的滋味了。看看这个小女妖是什么感觉？”
五子火元忽然大笑，笑声中带着破罐破摔的畅快：
“对！现在就去！让巡山的血流成河，让那些蝼蚁知道什么叫恐惧！”
他说话时，身上燃起幽紫火焰，却不再是从前的温和火光，而是带着腐蚀性的邪火。
“现在跟我去巡山吧。”甲鱼说着召唤出了一道传送门。这是地宫队长特有的职能。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而且我们为什么要去见他？”老金说着手中忽然爆发出了金光。
他的力量比之前更强大了好多好多。
甲鱼指尖转动着悬浮的水晶球，挑眉看向老金：
“自然是去领赏。”
他忽然凑近，青鳞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地主大人最喜欢收集‘特殊人才’——像你们这种死不了又满脑子坏水的，正是他的心头好。”
老金皱眉捏紧拳头，体内的恶念让他只想立刻破坏些什么：
“少卖关子！
”他抬手欲抓甲鱼衣领，却被一道紫黑屏障弹开。
甲鱼轻笑，水晶球映出地宫阴森的轮廓：
“想见铁头？想虐杀五子棋？”
他故意拖长声音，看着老金瞳孔骤缩
“只有地主大人能给你们更大的舞台——比如……让整个巡山都泡在血里。”
老金盯着水晶球里翻涌的黑雾，忽然松开拳头，嘴角扯出狰狞的笑：
“带路吧。”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兴奋
“我倒要看看，那老东西能给我什么惊喜。”
地宫深处，烛台里的人鱼油燃得正旺，将地主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他站在镶嵌着骷髅图腾的王座前，俯视着下方五名浑身浴血的新成员，嘴角勾起病态的笑意。
石墙上的符文发出幽幽蓝光，与地上的血渍相映成趣，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檀香混合的古怪气息。
“五子金元。”
地主抬手，指尖划过老金的面门，后者脖颈处的紫黑纹路随之泛起微光
“你体内流淌着金元之力……即日起，便叫‘黄金’，任地宫六队长。”
老金单膝跪地，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阴鸷——
这名字听着尊贵，实则像把他当成了任人揉捏的贵金属。
“老二。”
地主看向五子木元，后者正用指甲抠着掌心的血痂
“木生丛林，你就叫‘丛林’，七队长。”
五子木元抬头，嘴角扯出一抹癫狂的笑——
他喜欢这个名字，仿佛能听见万千树木在体内破土而出的声响。
“老三水元……”
地主顿了顿，目光落在五子水元攥紧的水元珠上，
“江海不择细流，你便叫‘大海’，八队长。”
五子水元低头行礼，指腹摩挲着珠子表面，心想这名字倒适合他把巡山所有湖泊变成血池的计划。
“老四火元，性如烈焰。”
地主抬手招来一团幽蓝鬼火
“就叫‘火山’，九队长。”
五子火元抬头时，眼里的紫火几乎要将鬼火吞噬——
他迫不及待想试试，用这力量把祁连山的石头都烧熔成岩浆。
“老五地元……”
地主忽然大笑，声如夜枭
“大地承载万物，你便称‘大帝’，十一队长！”
老五一愣，随即叩首在地——
“大帝”这名号，比他当年做山大王时还要威风。
“哈哈哈哈！”
地主张开双臂，王座后的骷髅图腾突然睁开眼睛，
“十一队长齐聚！太监、王子、甲鱼——”
他看向立于两侧的三人
“你们带新人熟悉地宫规矩，赐他们‘恶念之力’。”
大队长太监躬身领命，袖中傀儡线轻轻颤动，仿佛在欢迎新玩具。
“谢大人赐名！”
五人齐声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
老金（黄金）起身时，余光瞥见甲鱼嘴角的冷笑，忽然明白——
“算了，反正都是做牛马……”
“ 但那又如何？”
他低头看着掌心凝聚的金元之力，紫黑色纹路在皮肤下游走，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渴望鲜血与破坏。
“都退下吧。”
地主挥了挥手，王座缓缓沉入地下
“甲鱼，祁连山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别来烦我……我该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十一人之阵’了。”
话音未落，地宫深处传来阵阵机关运转声，仿佛有无数傀儡在黑暗中苏醒。
黄金跟着太监走向地宫深处，路过石墙时，他看见自己的影子与墙上的魔鬼浮雕重叠。
唇角不由得咧开——管他什么地主、什么枷锁，只要能让他肆意宣泄体内的恶念，就算下一秒魂飞魄散……又有何妨？
地宫走廊里，煤油灯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大队长，您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地宫的成员吗？”
大队长太监斜倚着石柱，指尖绕着傀儡线打盹，听见问话后懒洋洋抬眼，眼袋下垂得几乎盖住半只眼睛：
“问那么多作甚？我又解释不好。”
他打了个哈欠，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的缝合痕迹——
“先说咱自己。”
他指了指自己胸口，喉结上的紫纹随说话轻轻颤动，
“大队长，太监，你们叫我‘大队长’就行。”
目光扫过五人不耐烦的脸色，他忽然冷笑
“二队长王子，被派去祁连山收拾铁头了，那小子装得人模狗样，实则见血就腿软。”
说到三队长时，太监皱起眉头，像是吞了只苍蝇：
“双生魂……哥哥妹妹合在一副身子里，一会儿男一会儿女，说话阴阳怪气，好好的傀儡术偏要掺什么情情爱爱——”
他淬了口唾沫，傀儡线突然绷直如钢针
“别招惹他们，俩疯子能把人烦死。”
“甲鱼你们见过了。”
他摆摆手，似乎不愿多提
“五队长橙子……”
忽然冷哼一声，指尖傀儡线卷来盏煤油灯，映出他眼底的嫌恶
“好好的爷们儿偏要窝在书院当学生整天之乎者也装清高，背地里净搞些阴损咒术。”
说到十队长白鸟时，他声音稍低，瞥了眼走廊尽头的阴影：
“原是朝廷大将军，被皇帝派去打仗。”
傀儡线在掌心绕出个复杂纹路
“却被背刺了。”
五人交换眼神，老金（黄金）忍不住开口：
“那我们——”
“自己找去！”
太监突然烦躁地挥挥手，傀儡线切断一盏煤油灯，玻璃碎裂声中他转身就走
“地宫第三层都是空房间，爱选哪间选哪间……别来烦我睡觉！”
脚步声渐远，走廊陷入寂静。
黄金盯着太监消失的拐角，看见他袍角沾着块暗红污渍，像是干涸的血渍。
身旁的丛林（五子木元）忽然轻笑：
“这地宫……倒像座疯人院。”
大海（五子水元）摸了摸水元珠，望着走廊两侧壁龛里的傀儡头颅，低声道：
“咱们……又何尝不是疯子？”
远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不知何处的傀儡发出机械般的笑声。
火山（五子火元）抬手点燃指尖幽火，照亮前方岔路口的骷髅路标，上面用鲜血写着“第三层”。
大帝（老五）忽然上前，靴底碾碎了一只爬过脚面的甲虫：
“管他是谁，挡路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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