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儿,你可好些?”沈母眼眶通红坐在沈珞身侧,显然是刚哭过。
“太医嘱咐需静养几日。母亲,儿子没用,让您担心了。”
“好,不妨事儿就好。”沈母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沈家实在是流年不利,遭此横祸。不知可是得罪了什么人?珞儿要出什么事,我可如何向你姐姐交代?幸好上官将军大义,将你解救。”
上官将军接收到沈珞探寻的目光,嘴角勾了勾。
“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人也必不能好过。”沈珞面色苍白,大病初愈一般,双眸明亮如秋水,声音透着丝丝寒意,压迫感十足,与往常的温和大不相同。
他拿出染血断裂的衣袖掷于桌上。
沈母叹口气:“娘只愿你能好起来,其他事......不重要。”
“母亲,我想和上官将军说句话。”
沈母愣了下,随即笑着离开,贴心地替他掩上房门。
上官菡玉笑意骤然散去,逼近少年。
“本将竟不知玲珑大人是沈府的贵公子?”
沈珞轻笑:“人在江湖,自然有些门道。”
上官将军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一丝责怪。
“哼,你这门道倒是藏得够深。那之前帮我是为何?另有所图?”
“将军不信我大可不用交出兵权,日立为王,率兵谋反,出路有的是。”
上官菡玉又好气又好笑。
“沈家深受皇恩,受君之俸禄,忠君之事。你更是圣上亲自指派,就敢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言。不怕隔墙有耳?”
“彼此彼此,将军狂妄气概,也不遑多让。
沈某之拙见,圣上多疑,对忠臣每每多生忌惮,并非全然信任我朝中人心不齐,各大势力盘根错节。
如此用人之际。白白折了国家栋梁多划不来!
说来好笑,御前那波刺客原本的目标是将军,我也是为一点好心受牵连之人,与将军同病相怜。”
沈珞靠在床榻上,虽病痛缠身却不失优雅。
“你日后有何打算?”上官菡玉不知怎的,听他如此说,声音不自觉轻柔许多。
“下棋自是有来有往,方得趣味。”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
“我不过才接手此事,便有人这么着急,沉不住气了。”
“杀手并非同一批,玉牌是静夜司专门的密令,借清君侧的旗号,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上官菡玉端详良久道。
“李忠仁是寿王的人,粮草同样是他做的手脚,这杀手恐怕也是寿王授意他买通的。”沈珞苦笑。
上官菡玉重重一拳砸在桌上。“好个寿王,果然蛇鼠一窝!可惜未留下活口。"
“留下把柄就好办。当日那些人的衣物不会很快销毁,这些时日我告假休养,倒可以顺藤摸瓜。”
"他们一计未成,必不会轻易放过你,善罢甘休。”
“所以啊,人算不如天算。”
沈珞故作悲伤,喟叹一声。
“世态炎凉,当真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将军对沈某有大恩,沈某没齿难忘。还请将军再助我一事,清除朝中余孽。”
上官将军眉头微皱,似有薄怒:“我只是你的棋子?”
“或者换一种说法,保全你便是保全我......更是保全天下。”沈珞语气饶有深意。
“圣上的蛊毒深入骨髓,再不解除,一朝殡天,寿王夺权,进行大洗牌,那时百姓也不得安生,大梁危。”
上官菡玉眯眼,捏起沈珞的下巴,两人的距离无限缩短,温热的气息喷在沈洛耳朵后。
沈珞别过头,不愿与他对视耳尖泛起不易察觉的红。
“怎么谢我?”
“沈家虽然清贫,但到底是世家,何况将军救我,便是沈家贵客,该有的谢礼一样不会少。”
“仅仅如此?求本将办事便是因为本将希图这些俗物?”上官菡玉似笑非笑。
许是他目光太过灼热,沈珞被看得心里直发毛,恼羞成怒道:“将军此言何意?”
上官菡玉良久注视着他,见沈珞像只炸毛的小猫,心里舒畅十分,更觉有趣。
“那日,《阳关三叠》......我很喜欢。”
冷落脸色缓和下来。
相关韩愈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沈洛。
“沈府不安全,有了这块玉佩,可随意出入将军府。”上官菡玉握住沈珞的手,不小心碰到他手腕的伤口,沈洛疼的嘶了一声。
上官菡玉面有歉意,连忙松开,取出一个玉瓷瓶,亲自为他上药。
两人对视一眼。
“等我养好伤......若有机会,一定如将军所愿。”
欲知后世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