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待在家里没去上学,甚至连出门玩耍都做不到了,妈妈也是……”
木桌上一个小女孩正拿着短小的铅笔认真的书写今日份的日记,一阵狂风袭来趁她不备将日记吹翻在地发出了异响。
狂风毫不留情的掠过纸页,每一张纸页或多或少的沾染了辛酸的泪水。
即使过去早已翻篇但“狂风”还是会毫不留情的掀开纸页将过去的苦难赤裸裸的摆在你的面前。
直到日记被掀到第一页时狂风这才悻悻停歇,小女孩走到面前捡起日记一看上面第一页正是母亲患病的第一天,也是这个家庭跌入深渊的起点。
“都已经这么厚了啊……”
正当她黯然神伤时楼下又一次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便传来一位男人的声音。
“又开始了?我,我马上拿药过来!
女孩下了楼径直穿过走廊来到一间卧室走了进来。
刚进房间只见床上正躺着一位病恹恹女人,女人见她来了顾不得疼痛费劲的坐起来虚弱的说:“辰樱啊,你怎么下来了?”
“妈妈,你现在怎样了?”
“我还好,咳咳……”
女孩默默地趴在母亲的身边任由那干枯的手指抚摸柔软的长发,不一会儿先前的男人可算回来了,手上还拿着许多的药剂。
“辰樱?你怎么——”
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剧烈的咳嗽打断了,男人一时半会顾不上她只是随口一说:“你先去外面,我要喂药了。”
“好……”
辰樱听话的走出房间自觉地关上了门,下一秒便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接踵而至的便是男人疲惫而又坚定的安慰声。
“马上就结束了,忍一下就好了,真的……”
她坐在楼梯口捂住耳朵只感到厌烦,这种无谓的安抚根本不足以平息长期的折磨,只是徒增痛苦罢了。
待哀嚎声逐渐消退男人这才缓缓走出房间,辰樱本想上前开口说些什么但看到他的眼里满是疲惫与担忧。
他看辰樱似乎有话要说于是他开口问道:“怎么了女儿?不是说要乖乖的待在楼上不要下来了吗?”
“我……妈妈她还好吗?”
望着她殷切的眼神男人不忍心将实情如实告知,只是用以往惯用的话术敷衍了事:“没事的,再过一段时间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我尽力,不,我保证。”
辰樱早已猜到母亲的状况自然不对父亲的话抱有幻想,但她更在意的则是其他事。
“爸爸,我有事跟你说……”
“嗯,你说吧。”
辰樱颤颤巍巍的开口说出自己的顾虑:“我总感觉附近有东西在看着我们,它一定是在监视我们!说不定就是它——”
“够了!”
男人厉声制止辰樱,但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用平常的语气安慰她:“我知道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你有点接受不了我也能理解,但你能不能冷静一下?再这么下去我就冷静不了了。”
说罢他转身就准备离开,临行前辰樱最后一次叫住他:“爸爸,你要去哪?”
“我要准备一些水以及食物来供我们使用。”
辰樱很是疑惑的反问他:“可我们家不是才备好物资吗?为什么还要去!”
“那些东西我给处理了,我得要保证它们的安全性。”
“安全性?你什么意思?”
还不等辰樱思考男人就匆匆出门没了消息,只留下辰樱无助的待在原地。
辰樱静下心冷静思考目前的情况,疑点实在过于繁多只能靠她自己一一解答。
早在最初母亲病发后父亲便断开了外界的联系,就连自来水都被关上了,至此每天他都会出门购买物资以维持基本的需求。
但不知怎么他竟然全天无休的看守物资,每次实在坚持不下去睡着后第二天醒来他都会把东西全都处理掉了,这一状况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每次回想起父亲的行为辰樱就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家里就我们三个人啊?他这么做是为了防什么呢?总不能是防我们吧?等等……
辰樱这才想起来什么她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那就是家里面不止三个人。
“每次在母亲的附近处我总感觉到不寒而栗的感觉,起先我并未在意,但时间久了我就难以忽略它的存在了。”
“但是我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在不经意间向它透露出了我能注意到它的迹象……”
“从母亲病倒后它就开始缠上我了,无论我走到哪里它都无处不在,放在一旁的水离开一会儿我就不敢喝了。”
“难不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它吗?可父亲明明察觉到了它的存在可为什么不去联络隐军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当辰樱苦思冥想时卧室里的母亲又一次发出了惨叫声,她下意识以为母亲又复发了可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一次的惨叫与以往的完全不一样,不像是因疼痛而产生的,反而像是……因恐惧而起的。
“不太对劲……”
辰樱连忙冲进卧室一进门就看到母亲的脸色发白张着嘴惊恐万分。
“救……救我!”
辰樱攥着她的手焦急的喊道:“怎么了啊?妈妈!你清醒一点啊!我好害怕!”
或许是不忍看到辰樱伤心这位母亲用残存的理智安抚她:“没事了……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啊……”
“妈妈……”
辰樱那充盈泪水的眼眶在此刻彻底决堤,她趴在母亲的身边肆意发泄这些天的委屈,而她的母亲只是倾听着,偶尔用无声的苦笑回应着上天的不公。
发泄完后辰樱终于放松下来趴在床上睡着了,似乎只有母亲在她才能放下戒备已久的心防了,但接下来现实却丝毫不给这个女孩喘息的机会,无论何时何地都一如既往。
“砰砰砰!”
“?”
“砰砰砰砰砰砰!”
“?!”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面对如此粗暴的敲门声辰樱本想过去一探究竟,可刚迈出第一步就被母亲抓住了手腕。
“妈,怎么了?”
她回头一看只见母亲用尽仅剩的力气拼命地摇头劝阻辰樱:“不,不要开门!”
“不开门?那怎么办?”
“是它带来的人!趁现在,快跑!”
说完之后母亲便力竭昏迷,这时辰樱也顾不得门外连忙查看母亲的状况。
“妈!千万别激动!快醒醒啊!”
“咔嚓!”
辰樱猛的回头急忙跑到走廊探头一看惊恐的发现自家的房门已经被完全破坏,门口站着一群人,由于逆光的原因使得她难以辨别究竟是何许人也。
“她就在这,给我抓活的。”
“那女人怎么办?”
“不用管,就让她好好看看吧。”
辰樱顿时明白对方是来抓自己的,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们盯上的,但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出去保命要紧。
“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不知从哪传来的话顿时令辰樱倒吸一口凉气,她下意识想跑可一回头却见到本就卧病在床的母亲居然完好的站在辰樱的面前。
“妈!你怎么下来了!”
母亲捂着嘴很显然是不能回答她的问题,辰樱刚想靠近就被母亲推开了,她拼命的挥手让她离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唔……咳咳!”
下一秒女人张大嘴巴一弯腰只见一条细长的毒蛇从她的嘴里爬出,那条毒蛇无视惊恐万分的辰樱径直爬向角落阴影处。
下一秒有人从阴影处缓缓走了过来,他来到辰樱面前轻蔑地看着她:“你好啊,小妹妹。”
“你……你是什么人!你把我妈妈怎么了?!”
“我的名字叫蛇易,我们还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见面,不过我对你实在是太熟悉了,你也有所察觉吧?”
辰樱这才明白家中莫名的变故包括母亲的状况全都是他干的好事,想到这里恐惧已经开始转变为愤怒,于是一只小手掌飞快的向他的脸上呼去。
然而一条蛇尾缠住辰樱的手,她想挣脱但看似细长的蛇尾竟如此有力令她难以脱身。
视角向下看去辰樱这才发现他的下半身赫然与蛇尾相连,俨然一副怪物模样。
“你……你这个——啊!”
不等辰樱说完身后的大手拉住她的衣襟将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小丫头原来藏在这啊,还好被大人发现了。”
辰樱狼狈的抬起头只见面前站着一群人,正是他们砸坏门闯了进来。
其中一个男人脸上满是横肉,身材也是十分高大,刚才那一下正是他搞得鬼。
“你们下手可真重,她还是个小孩子呢。”
男人后面缓缓走出一位女人,相比在场的其他人她显得格格不入。
她蹲下身子面向辰樱用纤细的手指捋顺杂乱的头发,嘴上则感叹道:“真是命苦的孩子。”
此时的辰樱虽然被吓的不轻但她还是试图冷静下来分析局势。
除了这个女人剩下的家伙一看就不好惹,只有她的语气比较平和,说不定能通过她来来让自己活下去。
“要不我们——”
“送她去饲养场吧?辰梁什么时候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就什么时候交出他的女儿。”
一旁的男人轻声笑着说:“残忍的人是你才对吧?就她这个弱女子来到那里就算不被管控者私下吃了就是被同为饲料的疯子所误杀,到那时辰梁还会听我们的话吗?”
女人笑着回应道:“这不简单?他敢不从我们就还给他“一部分”的女儿,直到用完为止。”
辰樱实在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居然能如此坦然的说出这些话,仿佛他人的苦难就是他们享乐的源泉,难道在这末世之下他们难道没有感受到一丝的怜悯之心吗?
听完这些话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在那个地方的点点滴滴,她看向生死不明的母亲眼中满是泪水,过往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一同涌入她的大脑压迫着仅剩的理智与精神,最终在到达临界点时彻底爆发。
“放开我!!!”
辰樱发疯般挣脱女人的手掌,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一秒一股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啊啊啊!”
辰樱一口咬住她的手指一阵疯狂的摆头后两根手指就这么被她活生生的咬断了。
此时的女人终于卸下了伪装露出了真面目,她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怒骂着眼前满脸都是血的辰樱。
“你个死丫头!你敢伤我!我要挑断你的脚筋!敲碎你的牙齿!”
辰樱满脸厌恶的吐出手指满脸愤怒的骂道:“你们这些破坏家庭的怪胎,居然还以此为乐!难道你们都是孤儿吗?!”
一旁的蛇易只是淡然的看着失态的女人无动于衷,只有那个男人叫嚣道:“别给我愣着了!给我抓住她!”
“是。”
随着一声令下剩余的人全都沖向辰樱,眼看那人将手即将伸向她的脖颈辰樱疯狂的反击,可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那双手托着她的脸庞任由指甲在他的手上胡乱抓挠他也无动于衷。
“放开我——”
“辰樱!”
“?!”
辰樱猛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边的梧桐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我怎么在这?”
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梧桐死死的攥着,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鲜红血肉,而他的手背上则布满了血淋淋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