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躺了一个月的花唯宁猛地睁开眼。
他做起身,神色冰冷,满身尽是上位者的杀伐与果决。
他浅浅掀了掀眼皮,眼神如刀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陌生的环境。
熟悉且陌生的环境。
他这是……回来了?
花唯宁蜷了蜷手,真实的触感让他不自觉发怔。
直到开门的间断声打断了花唯宁的跑神,也拉回了花唯宁的思绪。
他将头转过去,这一看让他不自觉皱起眉头。
他语气不善,又像是在谴责那人的无理。
“你是谁?”
原本见到花唯宁完好无缺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纪北笑着的脸陡然僵住。
害怕、恐慌、不知所措席卷着他的全身。
纪北脸色苍白,但还是努力扬着嘴角,温柔道:“宝贝,别开这种玩笑,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花唯宁眼神闪了闪。
这人看样子跟他是很亲密的关系,这里好像也不是他原来所在的世界……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
疏得,他眼神冷了下来。
“告诉我,你是谁?和我是什么关系?我,现在又是谁?”
白清清跟栾鸢刚进来就听见花唯宁这话。
栾鸢没什么反应,或许他还在记恨花唯宁吧!只是看在纪北的面子上收敛着。
白清清急了。
他宁哥发个病,怎么给自己发失忆了,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
白清清跑到花唯宁身旁,想要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还未碰到花唯宁的衣角就被他甩了出去。
“滚开。”冰冷的声线不掺杂丝毫感情。
栾鸢瞳孔猛缩,连忙接住即将摔到的白清清,眼神冷嗖嗖的直往花唯宁身上扎。
纪北见栾鸢对花唯宁不利,走上前去为花唯宁做人肉盾牌。
毕竟,都是做霸总的人,谁也别显着谁。
但现在的花唯宁可不是那个经历过万千轮转的花唯宁。
现在的花唯宁,是那个在一众优秀皇子、公主中杀出重围,杀了昏君,登上帝位,最后在龙座上选择服毒自尽的花唯宁。
一路杀到帝位的能是什么简单人物?
感受到威胁的花唯宁勾起一抹嗜血凉薄的笑,眼神病态且唯美。
他早就疯了,在他非常单纯的以为皇室之人并不是都薄情寡义,在他明确声明他对那高高在上的位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想做个闲散王爷,恬淡一生的时候,他同胞的兄弟姐妹在背后捅了他最深的一刀,从那时他就知道,世上之人,最是薄情寡义,家人是,朋友是,知己是,爱人也是。
他一路杀进皇宫,一路杀到老皇帝面前,他面无表情的收割着一个又一个人头,心中突然多了个以杀止杀的念头。
花唯宁在位期间,无数人念他是暴君、残君,但他都置若罔闻。
后来的有一天啊,他累了、倦了,他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于是,他在深夜支开所有人,独自来到那至高无上的王座上。
他立于众人之巅,他俯瞰万民之下。
酒杯滚落至金銮殿堂,他褪去了一身帝王装束,换上了素雅的白衣,青涩、稚嫩,那是他本来的样子。
一杯毒酒无色无味,送走了那名君王,也送走了世间安康。
这并不是结束。
只是在漫长且痛苦的轮转岁月中,他被磨平了棱角,自然也就收敛了锋芒。
——
花唯宁咄咄逼人的全方位碾压了栾鸢。
他歪了歪头,手指微动。
果盘里尚未回收的刀成了最锋锐的利器。
刀自栾鸢脖颈间划过,不深,但很侮辱人。
栾鸢脸色难看的摸了把脖颈间,不出所料的摸了一手的血。
他知道,这是戒备,也是警告。
白清清虽然对先前的事还有所芥蒂,但他还是爱他哥的。
同样的,看到他哥受伤,他也担心。
“哥,你没事吧!”白清清问的很小声。
但在安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声的病房里,他的话清楚的被所有人听到。
花唯宁不屑的嗤笑一声。
栾鸢撇了他一眼,只得先低声安慰白清清。
如果是纪北,他还是有那个实力去抗衡一下的。
但错就错在,现在的花唯宁活脱脱一个法外狂徒。
他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