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马车行驶至皇城脚下,车窗外的吆喝声惊醒了熟睡中的风冰蓝。
他睁开眼睛,揉了揉眉心,坐起身,就看到原本应该穿在独孤忆身上的墨色裘袍竟盖在他的身上,而独孤忆此时坐在床前背对着他,似是在批阅奏折。
[没想到小皇帝竟这般勤勉。]
窸窣的响动声惊扰到了独孤忆,他合上手中的奏折,又重新拿起一本,淡淡的开口道:“醒了?”
风冰蓝没有说话,穿上鞋下了床,将车窗打开一条缝,瞧了一眼马车外繁华的街道,然后关上车窗,拿起那件轻薄的墨色裘袍,鬼使神差的披在了独孤忆肩上。
他刚要起身没想到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风冰蓝一个没站稳,直接跌进独孤忆怀中。
桌案前的奏折也被风冰蓝碰的散落一地。
独孤忆先是呼吸一紧,眨眼间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平静的盯着眼前的猎物。
风冰蓝怔怔地坐在独孤忆的腿上,心虚的看了一眼独孤忆,见独孤忆也是一脸平静的望着他,尴尬的起身。
走到马车前,对着车外驱赶马车的车夫就是通训斥:
“没用的东西,马车都赶不好,若是伤着陛下,几个脑袋也不够你砍的。”
独孤忆感受到怀中一空,双手无力的抬了抬,漆黑的眸子顿时间就涌上了一股失望。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风冰蓝,心中的失望感更甚。
难道风冰蓝就这么讨厌和他有肢体上的接触?
风冰蓝训斥完车夫,又走到独孤忆面前,弯下腰身,将散落一地的奏折全部捡起来,整齐的放在桌案上。
“陛下,这里离王府不远,臣就走着回去吧!”
还没等独孤忆回话,风冰蓝直接转身朝车外走去。
却不曾想独孤忆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浸满了冰霜。
“慢着,朕还没发话呢,摄政王就敢走?”
“看来是真的没将朕放在眼里啊!”
风冰蓝的脚步猛的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独孤忆也站起身,不缓不慢的走了过来。
眼看独孤忆离他越来越近,风冰蓝的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此刻真想把快嘴拉出来,鞭策一番,明明自己死的好好的,非要拉过来做什么破任务。
现在好了,任务没完成,倒先把小皇帝给得罪了。
原以为独孤忆会接住这个话茬,灭了风冰蓝的九族,
没想到话音没落,落下来的反而是一只强有力的手,环住他9的腰身,又落在他的肩膀,最后犹如毒蛇的信子一般划过他的手臂。
风冰蓝绷紧了神经,汗毛直立,僵硬的站在原地。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皇帝竟变态到这般地步。对待他又是强吻,又是动手动脚。
下一秒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风冰蓝的脑海中,
[这小皇帝怕不是个弯的吧!]
这也不对啊,原著中有提到过,原主曾经对小皇帝有表达过这方面的情愫,可是,小皇帝不仅没同意,反而赐给他一杯毒酒。
这样一来就可以排除小皇帝是变态的想法,既然小皇帝对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那为什么要对他做这些奇怪的事情?
风冰蓝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通这一件事的原委。
等他回过神时这才发现,独孤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风冰蓝大惊,急忙低下头对独孤忆说道:“陛下,臣只是不想让陛下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臣的身上。”
“治国安邦,平天下,陛下应当以大局为重!”
独孤忆背着手在独孤忆面前来回踱步,忽然停下脚步,一把钳住风冰蓝的下颚,逼迫风冰蓝直视他的眼睛。
风冰蓝吃痛,倒吸一口凉气,他来这里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小皇帝怎么长的,竟和自己一样高了。
独孤忆双眼微眯,面带微笑的盯着风冰蓝,“既然如此,那就请摄政王说一说,这欺君罔上,藐视皇威之罪,该如何论处?”
风冰蓝淡淡的望了独孤忆一眼,随后挪开眼神,安静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独孤忆见风冰蓝如此大逆不道,手中的力道紧了紧,盯着风冰蓝的眼睛也布满了阴霾,“哼!摄政王如此这般,倒还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
“好啊,好得很,你的骨头这么硬那朕就让你尝尝酷刑的滋味,”
“朕倒要看一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朕的天牢硬!”
说完一把甩开了风冰蓝,气急败坏的坐到案前,不断的用手指敲打着桌面。
风冰蓝傻眼了,他没想到这小皇帝竟如此不念旧情,好歹自己也曾在狼窝里救过他的命。
怎么两天不到就又把自己给关到天牢里去啊!
[真的是,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啊!]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算是整明白了。]
风冰蓝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才不会踩雷。既然小皇帝说了要将自己打入天牢,想来是下定决心了。
[我就服了,早知道咱俩不合,你还要和我同乘一辆马车!]
[真想不明白你到底要干嘛!]
独孤忆偷偷瞟了一眼风冰蓝头顶上冒出来的字,一时间神气了不少,他要干嘛?
他能干嘛?无非就是想让风冰蓝给自己低个头,认个错,这事也能过,毕竟以风冰蓝这身体状况,独孤忆还真不忍心让他到天牢里面受苦去。
但是等了半天,两人谁也不说话,任由空气这么僵持下去。
许是站的久了,风冰蓝挪了挪身子,这一挪顿时就觉得原本宽大的马车顿时间挤的慌,挤的他竟没有丝毫容身之处。本能的偏过头,看到独孤忆依旧安心的坐在案前批阅奏折,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
他黯然的低下头,自嘲的笑了笑,推开车门,坐在了马车外。
还没等他屁•股坐热,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身侧传了过来。
“呦,摄政王,您怎么出来了?外面冷,小心冻坏身子。”
“怎么也不披件衣裳啊,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啊!”
风冰蓝闻声望去,见李贤身穿蓑衣,手拿马鞭坐在一旁驱赶马车。
风冰蓝诧异的看了一眼李贤,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单薄的衣着,浅笑一声“我这一身病骨沉苛的,若是染上风寒,突然暴毙,倒也痛快。”
马车内的独孤忆听到这番话,手中的奏折几乎被他捏的变形,他恨不得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