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见何立猛一起身惊了一个哆嗦,手中的茶盏一个不稳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瓷杯应声而碎,小厮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他连忙跪地给何立赔罪,而何立此刻正沉浸在突然的惊喜中,没有与他多加计较就摆手叫他下去了,那小厮见此,连忙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如蒙大赫般躬身退到了房外。
房门轻磕,室内又重新归于安静。
何立躺在床榻上微微喘了口气,才又直起身半倚在床柱上。他右手虚虚抬起,斜阳透过窗台映照在他的手上,他微微攥住手好似把光抓在了手里。
就在何立还在想着那名救他的女子是谁时,秦桧府内的一角偏房内,那姑娘正把湿透的衣服从身上脱下来。
室内雾气升腾,她解开腰间的丝带,衣服因为浸过水的缘故紧紧的贴着肌肤,薄纱稍透,姣好的曲线若隐若现,她快速的剥开外衫,又迅速地脱掉了中衣,玉白的身子随之暴露在空气中,转瞬浓重的雾气包裹。
她浑身肌肤细嫩光滑,只是胸口处却突兀的有一块狰狞丑陋的疤,细看会发现是两处伤口,面积不大却紧密相连,手指长的疤几乎并联在一起。
等她脱好了衣服便迅速的滑入了一旁的浴桶里,微烫的水刺激着肌肤,冷硬的身体瞬间得到了缓解。
那姑娘稍稍动了动僵硬的关节,整个人只有眼睛还露在外面。现已入秋,她又因为救人在那寒冷的水里泡了一阵,原本刚刚有所好转的身子看样子又要垮掉。
她仰头猛吸了一大口空气,水珠四溅,继而又闷回了水里。
她近日才被救回来,可不能再因为这些小病把好好的身体又搞垮了。
等她一身清爽穿戴整齐的出了门,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
她在这宰相府里四处走了走,原本想找人问一问孙均在什么地方,可走了许久依然见不到半个人影 索性她也就打算转身离开了,没想到真和不远处走来的秦桧撞了个正着。
秦桧看样子应是出去了一趟,此时身上还穿着绯红朝服,肩披黑色披风,头顶长翅幞头帽,身后还跟了好些仆从,看起来是是正经威严的官人做派。
她见此便连忙拱手行礼。
秦桧“近日身子可好?”
秦桧笑看着她道。
姑娘“拖宰相的福,民女已经康复了,若不是宰相那日救我于水火,恐怕民女此时已是郊外的一具野尸了。”
那姑娘眸子亮晶晶的,一片赤城的看着秦桧。
秦桧见此眸中闪过一抹暗色,他整理了一下并不乱的袖口,笑眯眯的看着面前还不知踏入怎样一个深渊的姑娘。
秦桧“姑娘这话我可万万不敢当啊,那日我也只是刚巧路过,见姑娘身负重伤且独自一人晕倒在荒郊野外,便斗胆把你带到了府内救治,还望姑娘莫怪。”
说到这儿,秦桧还假模假样的作势要给她行个礼,吓得那姑娘连忙抬手阻止他,秦桧见此便顺势收了势,又安然的站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