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姊,就连阿婵都说,她又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不想当一个朝廷旌表的牌坊。不止是她不想,我也不想?我想去研究土里怎么样能长出更多庄稼,想跟着东海王去就藩,如果能带上她,就一起去看看看看齐鲁故地上有多少春秋时留下的遗迹,想看看大海有多么清澈。”
少商早已听得泪流满面,紧紧抱住了她,连声道,“我懂,我懂,邦媛,你放心,我再也不说让你出宫的话了。你以后也别去听那些什么僧道之言了。就留在这里,想种什么种什么,姊姊给你打造工具。”
邦媛淡淡笑了笑,“其实都是劝人向善的话,只是听到我耳朵里,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了而已。”
“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想。“少商站起来给妹妹端些水,正好抬头看向窗外,因为九月小阳春,北宫里的窗棂并没有换上厚厚的幔帐,虽然关着,但依然能看到小院子里丹桂飘香,一畦菠菜生机蓬勃,笼天地间罩在一层秋雾里,静悄悄的气氛反倒使得一切更为生机勃勃。
曾经的程少商,想知道楼为什么能见那么高,地里为什么能长出庄稼,想象老鹰一样翱翔于乡野,想和楼垚一起去见证天地间的宽大,可如今的程宫令心如止水,只是没想到,妹妹在这冷寂的宫廷里,还能创造出这番场面。
她曾经学着信任一个人,但最终被他亲手打破,浑浑噩噩到了如今,却在妹妹的悲伤里,仿佛活过来一点。
或许,痛苦需要发泄,才能不憋在心里生病,宣娘娘的心病不就是如此来的吗?
都城南宫离崇德殿最近的一处宫殿,不仅宽阔,而且还颇为华丽,真可谓是雕梁画栋,瑞兽仙鹤。殿的四角高高翘起,优美得像四只展翅欲飞的鸽子。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永乐宫”,此时霜花落在地上,正是秋意浓浓,但是来往宫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
这是理所当然的,越姮娘娘本就是陛下的原配,因为和乾安王联盟加上儿子生的不如宣娘娘早,屈居妃位二十多年,如今终于云开雾散,娘娘正位中宫,三皇子也即将举办册封礼,主子前景光明,做奴婢的可不就水涨船高了吗?
不过,大家都得注意点,进了内殿娘娘休息的地方就得把这喜气收敛一点,更不用说对长秋宫那位幸灾乐祸,上次越家一个女公子说话不小心,皇后娘娘可是当场翻了脸,把自家侄女赶出宫去,还放话,“宣皇后的是非不是你们可以评论的,再叫本宫听到,舌头就不要再用了。”
别说长乐宫里的人,就是南北两宫加起来上千人,但凡有点脑子的人谁不知道,在宫里,冒犯了宣娘娘基本没事,皇帝的话偶尔是场面上吓唬人的,但是一旦越娘娘发了狠,你就小心一点吧。
她自己亲生的三公主说打就打,绝不开玩笑。越庶人曾经是食邑五千户的郡侯,被她自己大义灭亲,现在还在皇陵反省呢!
说来上次五公主和驸马打起来,和这位君舅还有关系——驸马愿意忍受公主的私生活精彩,只求她求情把亲爹救回来。五公主能答应就怪了,你越识放荡不羁妓院常客,咱们谁也没对不起谁!一言不合,这不就上升到人身攻击了,以至于驸马到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公主尚且在禁足。
别说长乐宫里的人,就是南北两宫加起来上千人,但凡有点脑子的人谁不知道,在宫里,冒犯了宣娘娘基本没事,皇帝的话偶尔是场面上吓唬人的。但是一旦越娘娘发了狠,你就小心一点吧。
你说两位娘娘这是情敌呢还是姐妹呢?怎么画风就这么不对呢?